一步向前,脚下平整的瓷砖地面突然变得松软,仿佛一脚踩进了烂泥地黏在了鞋上,阻力让他不自觉向前倾倒,连忙伸手往前,扶住了有些粗糙的……树皮?眼前眩晕引起的视线一片灰黑褪去后,吴跃甩甩头,发现自己此时正伸出潮湿的森林当中,脚下的确是一片泥地,湿软的苔藓和杂草让他踩了一脚绿汁,咕叽咕叽地从鞋底边和地面渗出的泥汤混合后挤出一个个细小的泡泡再碎开。
“这是……哪啊?”吴跃茫然地看向四周,他孤身一人,身处密林中央?不是,他刚刚,不还是在学校艺术馆门口吗?
“哇,和那位同事说的一样,真的很像到了异世界。”在他身旁,文霖睁圆了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改变的环境,呼吸时吸入鼻腔的潮湿和草木气息,森林深处窸窸窣窣的虫鸣鸟叫……这一切,都让她的感官被卷入风暴边缘那种剧烈的眩晕当中。
原来这个世界之上,真的有神秘,或许……“等这事儿完了,我一定要365天,天天敬拜财神爷……”文霖喃喃道。
诡异的枝条从远处极速延伸,直直冲向两人,“蹲下!”伴随着一声暴喝,吴跃被拽后扑倒在地,和头顶擦着头发冲到身后的粗壮树枝‘擦身而过’,文霖胳膊猛地使力,两人滚到枝条旁边的空地。
“这、这是什么……!”腰被紧紧勒住,吴跃条件反射抽出便携电棍滋啦电在了腰间枝条上,这点儿电对枝条连皮外伤都算不上,眼看着枝条越收越紧,文霖直接上手,手背上的机械外骨骼咔咔运转,文霖狰狞地撕开了一大半枝条,脸上的汗水聚成流滑落,“可恶——”文霖扫了一眼数据,“握力已经到600了!”可树枝就是撕不开,突然身后一阵巨力,吴跃茫然地看到身前的同事人仰马翻倒在地上,身边景象被甩在身前,只有他被枝条狠狠拽像森林深处!
“吴跃!”文霖暴喝一声,跳起来追了上去。
“你们这是非法囚禁!”张文哆嗦着手,恐惧但还是强撑着大喊,“识相的最好快点把我们放了!不然你们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冷汗簌簌滑下,没入他的衣领,在他身边,叫阿凌同他一样被枝条吊起悬挂在巨树树冠上,随着摇晃发出刺耳的尖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要死了,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多人,偏偏就只有他和张文被挂在树上!阿凌嘴里尖叫,脑子里也同样被尖叫声占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从来都是最幸运的!这次为什么就这么倒霉!不要,他不想死!
张文半边耳朵都要被叫声震麻了,他恶狠狠地扭头冲阿凌大吼:“别tm喊了!烦死了你这么喊有用吗!”
阿凌也疯了,“你就有用了?!我们还不是被挂在树上,你看有人理你吗?!”两个人脚下悬空,身上缠绕的枝条随着两人的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挂在树上这件事的确让人崩溃,但更崩溃的是,脚底下还有一群人围坐在一张放满了甜品茶饮的白色长桌边上!
他们在树上挂着,脚下的人在开什么狗屎茶话会!
凭什么!
树下,刚刚被树枝送到座位上的吴跃一脸茫然,几根细细的枝条殷切地为他斟茶,送上美味的小蛋糕,甚至还仔细地把茶杯把手调整个方向,方便他拿取。
这些枝条怎么感觉是在讨好他?吴跃尴尬地对满桌盯着自己的人扯了扯嘴角,“我不……”
“你认识那个吗?”一个女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费劲地吐出那句话,“那个、全是树皮的那个木头怪人,它好像对你……很友善。”
“什么?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木头怪人?”吴跃一头雾水,他是被直接安置在座位上的,因此并没有见过女生提到的‘木头怪人’,不过想到把自己抓过来的枝条,吴跃解释道,“我是被树枝‘抓’来的,目前只见到会动的树枝,你们见到木头怪人了?有什么发现?”
女生点点头,“见到了,”说着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巨树,“看见那两个没有?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俩唰地一下被树枝扯上边去了,估计是犯了什么忌讳。”
“忌讳?”吴跃心头一紧,虽然用词不同,但他明白女生口中的‘忌讳’指的就是那位同事听到过的副本‘规则’,于是更加小心地压低声音,“你觉得他们犯的忌讳是什么?”这两个人难道一到这里就违反了副本规则?
“你既然也在这里,那你当时也在艺术馆吧?我看见戴眼镜那个,把一个参赛泥塑撞到了,那个泥塑就是一个木头人的形象,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旁边那男的,估计和戴眼镜的也是一伙的,两人一落地,歘——就上去了。”
簌簌声响起,白色古董长桌坐着的‘客人们’全都住了嘴,都是年轻人,谁不知道灵异故事里低调行事才能能活到最后,因此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