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说好,这毒是能解,只是过程会令人痛苦万分,你们心里有个准备吧。”
多勒在了解齐阶先前的用药情况后,觉得还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动不动就会杀人的主,难保不满意了就会给自己一刀。
齐秋行知道毒不好解,但究竟到什么程度没有了解,只能问:“会有多痛苦?”
“如百虫咬蚀,如千针扎心。”多勒之前只碰到过一个这样的例子,所以对这种反应印象深刻。
齐秋行问:“只能这样解毒吗?”
“这毒本来只要吸多了,无知无觉人就过去了,硬要救的话就只能这样了。”所以才说下毒的人是下了血本的,毕竟这种毒在燕国也是珍贵的极品,有市无价,只在王宫贵族里流传。
白砚川虽然刚健,是挨了一刀都不会喊痛的人,但这种描述依然让他不舒服。
多勒摊手:“你要想稳妥的保住他的性命,这目前是最好的法子了。”怕他们不相信,又道,“放心吧,性命能保住,只是往后身体肯定是不如之前了,不过好生养护着,心神安然些,也能和常人的寿命相差不大。”
话已至此,齐秋行只能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也察觉疼痛。
他只能点头对多勒说道:“我知道了,那就开始吧……”
解毒之前,多勒还是简要的给二人解释了一下:“我得用针入穴,让经脉的运行倒逆,先把他的气给勾起来,他才能有力气继续。然后再给他喂一剂毒汤,让身体的两股毒气互相牵引争斗,等分出胜负,再下针顺行经脉,然后就能引毒放血了……反正整个过程中他大概会生不如死好几回吧。”
一切准备就绪,多勒让齐秋行将齐阶的衣服都解开。将重要的穴位都露出,白砚川有些尴尬,不自在的别开了眼,也不知是什么心态作祟,说了句:“我在门口等着,有事喊我。”就离开了房间。
多勒取了针,对齐秋行吩咐:“你去床上把他上身扶起来,让他靠着你。我得先把人弄醒才能开始。”
齐秋行按照多勒说的将齐阶扶好,多勒取了一把显然比寻常针更粗的银针来到了床前,他和齐秋行对视一眼,手上就开始动作。
银针从四肢开始下针,几个扎下后齐阶还没有反应,等针入了胸口,齐秋行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
多勒自然也感觉到了,于是不由吁出一口气,但手上下针的动作更快了。不多会,齐阶就有了意识,他紧闭的眼微微睁开,碎不成声的呻吟从口中流溢。
齐秋行压住激动,连忙俯下身贴耳凑近。
他轻声地在齐阶耳边说着话:“阿由,能听得见吗,我们在给你解毒,可能会很难受,你要忍着些……”
他的语调柔情轻缓地无以复加,像是怕惊落了指尖飘下的绒絮。
多勒就算再迟钝也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不对劲,实在不像兄弟一类的相处……除非。
除非是一对正在经历生死离别的苦情人儿。
怪不得呢。
多勒顿时豁然开朗,手中不停在齐阶的脐下又扎入一针。
“啊……”齐阶的感知逐渐恢复,朦胧中感受到身后温热的胸膛,隐隐约约地知道是齐秋行。
“阿由,是我。”齐秋行见人睁开了眼,不免欣喜,只是齐阶全身都扎着银针他也不敢乱动。
齐阶呓语:“我怎么……还没死呢……还是已经死了?”
齐秋行赶紧说道:“阿由你不会死的,我们再给你解毒。”
“差不多了。”多勒等人彻底苏醒后,又取来一排银针,先叮嘱了齐秋行:“这会才是正开始呢。接下来你要抓好他的手,不能让他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