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行不敢笃定。
“我有些怕……阿由,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眼下的一切都是一场好梦,真怕梦一醒,什么就都没有了。”齐秋行说到这里,从心底还涌现出一股委屈,他说,“我早上醒了之后都不敢睁开眼,就怕你抛下我走了。”
“我多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可你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回家了……我又让你为难起来。”齐秋行此时说的并不只是他的情意令齐阶为难,还有许多他不能让齐阶知道的事。
“为什么我们要生在一家呢?”齐秋行不免又是一声叹息。
“别想太多。”齐阶有些心疼的抚慰着对方,他实在太吃齐秋行这一套了。撒娇示弱仗着自己的身份来让自己心软。可齐阶偏偏就毫无办法,每次都纵容着对方。
接下来几天齐阶因为齐秋行的伤口在愈合的关键期,加上对先前刺杀的心有余悸,又生怕对方再有什么意外留下后遗症,只能在府里呆着照顾。这也就让齐秋行有了可乘之机,时不时说自己伤口发疼,让齐阶和自己几乎是时时刻刻的待在一起。
不过齐秋行虽然缠着齐阶作陪,时不时地就要亲近对方讨一些唇齿间的甜头,但始终没有更一进步,连睡觉都是老老实实的。
齐阶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不知齐秋行怎么改了性子对自己如此规矩,但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不用想自己的行径对不起王后了。
临平城寒食前夕,凌郁来总算得了空闲,一早下了朝就往齐阶住的地方赶,只是到了地方都快日上三竿了,却得知两个人竟然还懒在房中没有起床。只好让人去敲门叫他们起床,自己则是坐在饭厅里等。
齐秋行此时已经醒来,见到门口有人影出现就下了床轻轻开了条门缝,怕外面的风灌进屋中。
“什么事?”他问。
“公子醒了,凌大人来了,让我叫你们起来。”侍从这时对两人的关系已经心知肚明,知道二人睡在一处,也并不遮掩。
“他来做什么。”齐秋行微微皱了眉,虽然此时他已经不对凌郁来先前和齐阶的关系吃味,但是此时齐阶还在睡着,他一点也不想让人吵醒对方。
“小的不知,只是大人已经在饭厅等着二位了。”侍从这几日看下来,已经很清楚这位才是个最不能得罪的主,身份尊贵是肯定的了,只能一问三不知。
“那让他先等着,等阿由醒了我们就来。”齐秋行说的理直气壮,侍从只好又折回去如实禀告。
凌郁来这几天忙的团团转,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想着找齐阶将陈珂的事交待清楚,看看他后面怎么决定。这会听了侍从的回报实在觉得这两人过头了。今日可是个难得艳阳天,北国冬日最珍贵的就是出太阳的日子。
凌郁来想着齐秋行这小子头脑一热提前摆出“君王不早朝”的架势来,怎么齐阶也跟着胡闹呢?齐家的情种不会就出了这俩,还互相看对眼了吧。
侍从看着凌郁来变幻莫测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询问:“可需要我再去问问?”
凌郁来摆摆手作罢:“算了。饭菜做了吗,先摆上来吧。我也不能白白等着。”
侍从听罢,赶忙就去厨房吩咐了。
这边齐秋行刚回到床榻轻轻掀开被褥躺了进去,齐阶就清醒了过来。昨夜两个人窝在被窝里聊天,先是说齐阶在北国的事,后面又听齐秋行从小到大在宫中的事,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听见鸡鸣声渐起,这才相拥着入了眠。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齐阶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问。
“嗯,凌郁来过来了。”齐秋行轻微地懊恼了一下,心想着怎么还是把人吵醒了,手就伸进被子里放到齐阶的背后轻轻打着拍子。他知道齐阶这段时间来一直睡的不安稳,就在意地问,“吵醒你了。”
“嗯,你身上有点凉。”齐阶把头贴上对方的胸膛,小心地避开了另一边的伤口,又闭上眼假寐起来。只不过才刚眯上眼就想着凌郁来过来八成是要说陈珂的事情,于是整个人的睡意立刻便消散干净。
“我还是起来吧。”齐阶撑着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不着急,让他等会就是。”齐秋行又劝了劝。
“应该是来说陈珂家里的事。”齐阶已经要翻身下床了。齐秋行听他提起陈珂就不说话了,只好跟着下床给齐阶拿衣服穿戴。两人腻腻歪歪地互相穿好衣裳,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去见了凌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