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好笑,本来一开始进场,领客时就自带优越的经理听到这话,顿时默默站到了一边。
不过眼下还不容两个人“寒暄”什么,因为地上的男人缓过劲来,又看了看踢自己的傅明岑,心下轻视,又张牙舞爪指着他叫唤起来:
“你个狗日的,家里几个爹妈敢这么逞英雄?”
“……”看样子傅明岑刚刚说的什么压根没听见。
起码经理是站在一边默默擦了擦汗。
傅明岑一点也不恼,反倒笑容更盛:
“那叔叔你要打我吗?我好怕哦。”
一看见他这幅混世魔王的样子,谢念婉就知道,有人要遭了。
男人果然不以为然,一时之间忘记了什么绿帽子的事,只顾着教训眼前这个家伙,捂着断裂一样手腕面目狰狞:
“哼哼,赶紧给我磕个头道歉我就不打你,不然我找人弄死你。”
有看不下去的顾客起身想要过来仗义执言,经理马上过去安抚顾客情绪,并让他们不用担心。
反正这个档位的在傅家面前绝对和渣一样,更何况110估计也快来了。
傅明岑依然笑着:“磕头?这样吧,我赔你点钱,你放过我行不行?”
“那也行,”男人直接狮子大开口:
“你把这栋楼赔我我就不弄你。”
眼下这种情势,顾珩远想似乎不需要自己帮忙,他反倒更担忧今晚会被傅明岑给抢风头。
毕竟这种浓墨重彩,横冲直撞的个性,实在太容易攫取目光了。
看了眼疑似走神的谢念婉,果然如此,他抿唇,拉着她就走向原本的座位。
“你不用担心他,”顾珩远轻声安慰着谢念婉,想让她注意力不再放到别的男人身上。
谢念婉也回过神来,点点头:“好。”
虽然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去留意那边的对峙,她听见傅明岑漫不经心地轻笑:
“好啊,那我怎么和你交易?”
仿佛这栋珠江大厦就和1块钱那样不值一提。
男人听了更是恼怒,觉得傅明岑在故意开玩笑,他瞪着人恶狠狠说:
“他么的还交易?你是谁啊拿这栋楼来交易?经理呢,把他给我赶出去!一看就穷酸样,都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显然是气昏了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平心而论,就算谢念婉不认识傅明岑,看到他的气质也断然说不出来穷酸这两个字的。
傅明岑不为所动,双手抱臂,居高临下:
“你知道这栋楼是谁家的吗?”
“废话,傅家的呗。”
“那你知道……”傅明岑拉长了语调停住,深邃地笑道:“知道我姓什么吗?”
“……”男人的怒气像是顷刻间被冷水浇透,匪夷所思地上下看了眼傅明岑,越看越不敢相信,以至于开始自我蒙蔽: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不可能姓傅。”
“没救了,”傅明岑叹息一声,招手唤来几个保镖:
“把他扔出去,这样的人在这里吃饭简直脏了我的地。”
那几个保镖人高马大,穿着整齐的一身黑,面容凶煞的不行,不是男人纹着的那个花臂就可以比拟的。
所以当他们齐齐过来时男人登时意识到自己要完蛋,连忙一改傲慢,痛哭流涕想要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珠,傅少你饶了我吧!”
“打住,”傅明岑语气轻柔:“你错的不是不认识我,错的是倚强凌弱,连自己老婆都打,懂吗。”
轻柔之后,话锋一转,顿显凌厉:“赶紧把他扔出去。”
“那他老婆怎么办?”保镖对着地上和男人难舍难分又鼻青脸肿的女人,有些为难。
傅明岑看了眼:“家庭纠纷让警察来,不用管。”
话刚说完警察就来了,男人看到警察跟看到亲人一样的亲切,连忙抱住警察大腿:
“救命啊,有人要把我扔出去。”
“……”
幸好警察不是吃干饭的,把男人女人都带走后,这场闹剧总算结束,傅明岑站在大厅中央,躬身致歉:
“很抱歉影响了各位的用餐心情,我们会给在场每位贵宾都送上免单券,望海涵。”
给每个人都免单……谢念婉回忆了下刚刚菜单上的价格,客均价起码在一万以上。
虽然这里的顾客出于涵养,肯定不会因为有免单就拼命加菜,但这样一来也是不少的损失。
只能说人家的身价已经不在乎这点损失了,谢念婉不禁感慨,有钱有权就是好。
她点的菜都已经上齐,还没动几筷子,傅明岑就远远走来,靠在边上的景观墙上问:
“来这跨年?”
“嗯,”顾珩远淡淡回着,眉眼间有些不满。
和谢念婉来这跨年意义十足,结果被他抢了风头,想到这,顾珩远那刀叉的手都紧了紧。
傅明岑跟浑然不觉顾珩远不欢迎他似的,面容十分热情:“早跟我说要来这啊,不然何必坐在外面看江景。”
“说的好像我知道这是你家的一样,”顾珩远回敬了一下。
也许珠江大厦姓傅,在上流圈不算秘密,但他是个例外,连圈子都不混,上哪知道这些事去。
以至于有些时候,本来该有的特权是一个也没有,但他不在乎。
“没事,”傅明岑靠近拍了拍顾珩远的肩:
“1号观景台的包厢是我的,跟我上包厢来吧,这里气氛都破坏了,还怎么吃?”
见顾珩远有些犹豫,傅明岑又凑近谢念婉,歪着头笑意盈盈对她说:
“你也喜欢江景是不是,观景台的风景更好,来吧?”
他那双湿漉漉的丹凤眼,正眸光滟滟地盯着自己。
谢念婉跟不长记性一样的心弦颤动,无力推辞。
“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