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谁包场了么?
走到后厅,主管一看见她,立马伸直了身子,扯着热情的笑招呼:
“念婉,工服还是穿上吧,以后你还可以在这里兼职。”
“不是把我开了吗?”谢念婉茫然看着主管,有几分不敢相信。
“这个……”主管嘿嘿一笑,故弄玄虚:“你得谢谢老板。”
“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傅少包了场,人都在V1,你穿上工服进去干活吧。”
主管推搡着谢念婉去换工服,等再次穿上熟悉的衣服,站在V1包间门口时,谢念婉掐了掐手心,靠刺痛来提醒自己:
一场单相思而已,别去奢求什么。
走廊的窗外,一片游泳池反射着粼粼波光,山脚下静谧的海蛰伏在夜色里,海风起劲,叩响窗棂。
门被一人推开,谢念婉转眸去看,是傅明岑,昏暗光线里,连侧脸的弧度都显得冷然,他一手挽着外套,打着电话走了进去。
丝毫没注意到站在那里的谢念婉。
“……”
故意错开十分钟进去的谢念婉,推开门就看见C位上坐着的人,漫不经心地同别人碰杯,优越的轮廓在斑斓灯光里迷离着。
家世,容貌,他已什么都不缺。
“傅少爷,今天怎么没喊顾珩远过来?”ovlife的前任老板林泽海,正乐呵着问傅明岑。
而此时已经走到操作台的谢念婉,一边调酒一边竖起耳朵去听:
“他来不是扫兴吗?”傅明岑语气很淡,连笑容也浅,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
另一个胖乎乎的富二代吴思凯喝了口酒,好奇:“真不明白你两也能成为哥们,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
林泽海摊了摊手:“自从他选了医学,摇身一变成了白衣天使,一下就玩不到一起了。”
说完推了推旁边喝得没完没了的张泽,张泽从酒杯下抬起头,鬼迷日眼问了句:
“白衣天使?今还有制服play?可以啊傅少,留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玩得真牛!”
林泽海直接一个爆击:“少在这犯浑!”
本来张泽就不是和他们玩在一起的人,只是单纯的家里有几笔合作要谈,这才带上他玩一玩。
只不过素养太差,李泽海和吴思凯都直摇头。
烈酒在杯中碰撞,傅明岑没说话,只是转眸向谢念婉那边唤了一声:
“白兰地好了吗?”
正听得入迷的谢念婉,猛然一个回神,立马回应:“马上!”
夜班只有三个员工,其他两个约好似的去备货了,幸好那几个富少都是开的现成的酒,只有傅明岑要了白兰地。
喝迷糊了的张泽听到这一声,还以为是聚会上的妹子,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吧台那,去搭讪谢念婉:
“天使,你能抚慰一下哥哥受伤的心吗?”
本着不得罪权贵的心,谢念婉极为客气地拒绝:
“抱歉,我们这不提供这种服务。”
张泽有些红温,面容扭曲:
“都酒吧了,在这清高什么呢?”
谢念婉表情冷静,心平气和:
“可我们这是正经酒吧。”
不过人发起酒疯来是管不了太多的,张泽想上手,傅明岑捏着高脚杯走过来。
他手腕一扬,烈酒顷刻泼洒而出,浇了张泽满脸。
“酒醒了吗?”傅明岑语气平淡,眉眼冷情,“不够再来一杯。”
张泽刚下意识想要发火,把压住眼帘的酒一扫,看到泼自己的人是傅明岑后,立马怯了。
开玩笑,这可是傅家的独子,前段时间,国际CBD作为市政府和傅家合作的献礼项目竣工,直接让傅家稳坐名流top。
更别提他们家上一代还出过外交官,这样的身份地位,张泽打了个哆嗦,酒意顿消,连忙讨好:
“我喝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傅明岑用手指着门,薄唇翕动,吐出一个字:“滚。”
林泽海和吴思凯坐在那边沙发上,无声旁观着,直到恢复平静。
谢念婉抬眸看着傅明岑冷硬的下颌线,到他薄情又乖张的眉眼,苏打水一样的酸胀感充斥了心房。
“谢谢,我又让你麻烦了。”
“哐啷”一声,高脚杯被放在吧台上,傅明岑靠了过来,凤眸微弯,一手支着下巴:
“我们不算陌生,对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顶着那样兴味的目光,谢念婉甚至不敢抬头,生怕被他看穿,只能小幅度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敢叫我的名字?”
“是不是……”傅明岑突然逼近,狭昵地盯着她:
“你讨厌我?”
“不是!”谢念婉脱口而出的否认,下意识抬眸刚好和他灼灼的目光对上,看到他眸底的打趣时,脸燥得不行。
“那为什么不敢叫我的名字?你明明知道。”
“我……”谢念婉有些找不出借口,暗恋一个人有时连名字都是不可说,而要当面喊出那个名字,会比说情话还要羞耻。
傅明岑步步紧逼:“你上次还欠我个谢谢,叫我一声就让你还清。”
“……”谢念婉咬着唇,第二次觉得他这个人,骨子里就带点坏
偏偏自己拒绝不了,也不忍拒绝,正酝酿着叫一声算了,“啪啦”一下门开了——
“明岑,你白天怎么挂我电话啊,我费了好大劲才进来了,”熟悉的和魔女一样狡诈的语气。
谢念婉抿唇,失去了开口的欲望,她察觉到谢瑶荷进来时那一瞬间,向自己投射出的怨毒视线。
“挂就挂了,哪有为什么,”傅明岑收回手,无视了谢瑶荷顿时幽怨的目光,端起谢念婉调好的白兰地,坐会沙发上,抿了一口:
“你妹妹都敢直接叫我的名,你连名带姓叫我一次,很难吗?”
谢瑶荷想插入进来:“叫什么?你们在玩什么呢?”
而傅明岑但笑不语,只是看着不自觉咬唇的谢念婉。
她好像一纠结,就会这样。
但是,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见没人理自己,谢瑶荷脸上挂不住,走过来故作姐妹情深的靠近谢念婉,低头恶狠狠警告: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别和我抢人,不然学费你自己想办法”
浅金穹顶下,傅明岑轻晃酒杯,白兰地的琥珀色揉进他眼底,而他看着被酒液撞出裂痕的杯壁,抬眸询问:
“你不情愿?”
室里,空气都显得冷峻,窗外海浪拍击山脚,潮去只剩礁石狼藉。
谢念婉想到几万的学费,心口像开了个风箱,冷风灌进来,浑身都是冷的。
她被迫不去理会心底最诚实的渴望,只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寡淡:
“主要是不太熟。”
“是吗,”傅明岑笑意转深:“可我怎么总感觉,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