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牌是员工进ovlife的必备,没有它就走不了员工通道,丢了就得补办,还剩下这么几天,没有工牌等于这几天都不用干了。
能丢哪里去?谢念婉蓦然想到,会不会是那一撞,把工牌撞没了?
现在七点,天已黑,左思右想下,谢念婉还是决定折返回去找一找。
雨滴敲击伞面,像一出生活的二重奏,谢念婉走回去时发现,一抹白正立在ovlife门口屋檐下。
是他?
走近后,果然是他,谢念婉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干脆把伞还他然后自己进去找工牌,他却伸出一手展开:
“你是不是要找这个?”
掌心赫然躺着那枚工牌。
“对,就是这个!”谢念婉惊喜接过,道完谢意识到,他竟然在原地等自己直到现在。
“其实你可以交给里面员工的,不用自己等,”谢念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他看着谢念婉,长睫颤了一下,敛尽眸光:
“我怕你拿不到。”
“况且你要是回来找怎么办?找不到会不会怪我间接弄丢了你的工牌?”
“我知道你不会,”他截住谢念婉下意识的辩解,语气轻而有分量:
“但我想亲自交给你。”
“可是让你等我,真的怪不好意思……”
就在谢念婉想要问他的名字时,门被从内推开,谢瑶荷熟悉的声音传来:
“哎呀下雨了,我还没带伞,这怎么办呀。”
谢念婉下意识看去,果不其然,她跟在傅明岑身边,俨然像忠实的女伴,而谢瑶荷也看见了她:
“你怎么还在这?”
惊讶过后转瞬变为得意,只因她身边的人是傅明岑,那个家世外貌什么都不缺的人。
傅明岑转眸看来,本来漫不经心的面容,在顺着谢念婉看到旁边的人时,勾着的笑顿时意味深长不少,他走来,调侃着问:
“顾珩远,你怎么来了不进去?”
谁?顾珩远?!
谢念婉僵住,她知道这个名字,以前写科普的时候,在论坛被顾珩远这位医学生抓住“批判”了几句:
“相关用语再严谨些。”
她知道他,而顾珩远应该不知道是她写的帖子吧?
一种淡淡的局促顿时涌现,以至于暂时冲淡了情感的受挫,谢念婉思考着该怎么不动声色离开。
顾珩远轻飘飘看了眼傅明岑:“你怎么来了不叫我?”
“而且,”顾珩远去看那边因被冷落而生闷气的谢瑶荷:“你的风向是不是太善变了。”
“先别说我,你又好到哪去,”傅明岑笑了笑,对出现在顾珩远旁边的谢念婉也不稀奇,仿佛知道会有这么一幕似的。
“你这是在拉低我,”顾珩远回的浅淡,无风无浪,丝毫看不出交锋的痕迹。
似是而非的话语,谢念婉在一边听得朦朦胧胧。
那边的谢瑶荷只穿了件单薄的裙子,风一吹冷地抱臂,见傅明岑不搭理她,自尊心受挫,叫唤了一声:
“明岑~人家要冻死了——”
叫得这么亲密?谢念婉咬唇,更想走了。
“谢念婉,”傅明岑唤了声,像是在熟悉这个名字,他轻轻问:“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没想到他能注意到自己,谢念婉慌乱抬眸,看到他含笑而轻佻的模样时,心脏翻了个面,顿时不知所措:
“我坐公交回去。”
不远处似乎飘来谢瑶荷的轻嗤。
顾珩远抬眼看傅明岑,有些不解:
“你问这话,是打算亲自送她吗?”
也许暗恋一个人,他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都是道迷题,而自己挖掘着其中爱不爱的奥秘。
就如眼下等待着他的回复一样,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谢念婉不知道。
雨夜飘摇,心也飘摇。
“明岑——”那边谢瑶荷等累了,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语气有些不满:
“不然我和我姐坐公交吧,你和你朋友叙旧。”
谢念婉后退一步,生怕她来真的。
傅明岑眼尾微挑,那副压迫感随着轻慢的咬字散发出来:“亲爱的,先别越界。”
谢瑶荷面色一白,可下一秒他又勾着唇,缓下语气:“不过我对你还是可以大方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瑶荷亲昵地同傅明岑撒着娇,看向谢念婉的眸光里隐隐得意。
又是没被选择,谢念婉心中酸楚,只是看起来相安无事。
“你既然没这个打算,为什么要问呢?”顾珩远敛眸看傅明岑,语调像直线,也只在末尾有起伏。
“谁说我不想的,”傅明岑睨来一眼,挑眸时深刻的眼皮舒展,扬起不羁的线条,他走到谢念婉身前,调笑着问:
“想让我送你吗?”
若追问内心,那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想,当然想。
从暗恋开始那一秒起,就渴望着再近一点的距离。
可是,谢念婉蓦然看到,不远处谢瑶荷恶狠狠瞪过来的面容,她那双明艳的眸子里,明晃晃的警告昭然若揭。
面前是傅明岑步步紧逼的眸光,他只是抛出一个追问,却足以咬出一个咬痕,顾珩远也看她,只是像雾一样不明切。
雨滴斜着刮来,自己像成了荧幕里被镜头锁定的人,字幕却说不出潜台词。
谢念婉垂眸掩下苦楚,涩然摇头:
“不想。”
“我就猜到”傅明岑双手一摆,凤眸戏谑,看着谢念婉有些嘲弄:
“知道吗,你乖得太没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