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班委带着物资陆续归来,李凯见林一昂被一身黑衣罩住,抱着堆五星小红旗跑过来急吼吼地问:“痒痒,你这衣服哪来的?”
得亏了这身衣服,林一昂才能稳如泰山地回他话,“蒋厮扬给的。”
“啊,他······”李凯左看右看,了然地凑近他,压低声音:“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已经不怀疑他了?”
林一昂拢了拢衣服,拧眉嫌弃道:“这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没等回答,杨银川就挂着身五颜六色的飘带跑过来,人未至声先到:“哈哈哈哈,痒痒,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这衣服比你还高。”
“会不会说话?”林一昂刚想抬腿,又憋着火生生止住,艹,上千人的操场,在冷风肆虐中,林一昂就这么起来了。
杨银川这货还作死地想抬手掀他衣服,就听见冷冷一句:“你敢碰我试试?”
“嘿嘿,不敢不敢。”
辅导员过来监督,李凯和杨银川忙一溜烟跑了,开始一人塞小旗一人塞飘带,从队尾往前头分发物资。
七点半校领导开始发言,林一昂知道,这环节没三两个小时很难结束,不然他们也用不着起这么一大早。
这也是林一昂最讨厌的流程,没有之一,正当他四下环顾,想着该如何溜去厕所而不被发现时,负责巡视的各学院领导齐齐聚拢林一昂背后窃窃私语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身后这群人就是,往年也是这样,领导先巡逻式逛一圈,然后找个地方聚一起谈天说地,后续的纪律监管全靠蒋厮扬那群巡查的学生,可这次选的地点对林一昂很不友好,他完全没法离开。
林一昂不是多动患者,但他好动,让他这么一声不吭,什么也不做的干站几小时,简直要他的命。
恰逢蒋厮扬一身灰色毛衣,外搭巡查身份证明的红马甲,来到他附近,林一昂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往他旁边凑,但他知道这是离开的唯一机会。就在蒋厮扬错身走开的一瞬,林一昂猝然伸手抓住他。
两人掌心相触,皆是一怔,仅一瞬蒋厮扬便回握住他,退至他身侧,微微弯腰,“学长,怎么了?”
林一昂冲着蒋厮扬手腕去的,怪蒋厮扬个太高,一下子竟扣上了他的手,两人像牵手一样,惹得学霸侧身瞥了他们一眼,林一昂倒无甚在意。
见人停下,他撒手冲蒋厮扬说:“我不想站在这。”
蒋厮扬手心很暖,捂上去像暖手宝。
林一昂手刚抽离,蒋厮扬便觉心里一空,但仍是笑望着林一昂,“好,我们换个地方。”
两人离开时,辅导员肯定看见了,因为蒋厮扬的原因,她没有追问。
蒋厮扬把他带去了讲台后方的小屋,S大操场有一个巨型讲台,可以用来提供学生唱跳表演节目的那种,讲台后方建了两个屋子,一个用来提供演出道具,也就是后台准备的地方,一个是用来给工作人员提供休息的地方。屋里有很多穿着蒋厮扬同款红马甲的人,“学长,你在这里休息就行,如果你们辅导员问起来,你就说被我叫来帮忙了。”
段霖坤就在林一昂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蒋厮扬出门一趟领了个人回来端茶递水的伺候着,表情实属一言难尽。
他这边正吃着瓜,就被蒋厮扬点名,“霖坤,你先出去替我十分钟。”
得,他兄弟的爱情道路上还少不得他。
段霖坤心里不爽林一昂,但没办法,他兄弟喜欢,于是面上堆笑,凑上前打招呼:“林学长好,我是扬扬的室友,也是他高中三年的同桌。”他故意强调“高中”,继续道:“那时候我就听他天天念叨你,难得见一面,等开幕式结束我请学长吃个饭吧。”
这番话结束,蒋厮扬微微变了脸色,开始赶人,“霖坤,你先去转两圈,我那边现在没人守着。”
段霖坤悻悻一笑,没等林一昂回答就离开了。
蒋厮扬紧张得不敢正眼看他,生怕林一昂问他为什么高中时候会和自己的同桌经常提起他,可林一昂却抓到了另一个重点,“你小名不会也叫扬扬吧?”
蒋厮扬:“·········”
见他不答,林一昂笃定道:“可你之前说,你的乳名不好听,你的乳名就是扬扬?”
蒋厮扬急了,“不是的学长,扬······痒痒,没有不好听。”他认真道:“很好听的。”
林一昂没在继续追问,他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在休息室躲了一早上,开幕式刚结束就被段霖坤堵住,非要请他吃饭。
林一昂乐得和蒋厮扬朋友多接触,可以适时摸一摸蒋厮扬底细,所以没拒绝。
三人来到校门口那家火锅店,期间蒋厮扬不停给林一昂烫菜,只余段霖坤一人侃侃而谈,都不用林一昂问,他就把蒋厮扬的背景透了个底朝天。
段霖坤原意是显摆自家兄弟的优秀,看不上他是你眼瞎,可这些话落在林一昂耳朵里,只叫他胆寒。
据段霖坤吐露,蒋厮扬外公就是著名企业家季柏翔,林一昂现在用的手机就是季柏翔公司旗下的子品牌,而他的爷爷和父亲,均是政界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蒋厮扬的父亲,林一昂能经常在新闻上看到他。
林一昂知道蒋厮扬背景特殊,不仅他,S大的一众师生都知道他背景强硬,但没人知道他家里具体做什么的,林一昂不知道段霖坤为什么会把这些话当作饭桌上的闲谈告知他。
是蒋厮扬授意还是这人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
S大论坛上曾有人匿名提到过,蒋厮扬可能是校长的儿子,因为校长也姓蒋,因此不少人开始深挖新任校草的家世背景,可无一例外,全数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