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蹑手蹑脚离开的人,一下子就被听力极佳的小姑娘发现了。
“唔?”她坐直了身子,伸手把床头的旋转灯打开。
光亮一下子就使屋子里漆黑的物质逸散而去。
已经走到了大门,正准备穿上外套的王耀还没回头,就感觉一阵风呼的刮了过去。
看清了风的来源后,他不禁愕然起来。
“等等!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喂!”把王耀的喊声抛在身后,阿桃片刻不停地向前冲刺。
今天重/案组正好轮到马修值班,和往常一样,他巡视了一圈楼层之后就打算去睡觉。
没想到刚进一队的门就差点跟人撞了个满怀。
“噫?”他有些惊愕的看着小姑娘像风一样卷进来,快速的把蛋糕拿走,然后又快速的转了出去。
马修用食指扶了扶眼镜,也打算跟上去看个究竟。
“唰一一”地一声把解/剖室的大门拉开,临近半夜,这道声响反而把这里面的两个男人吓了一大跳。
亚瑟眯起碧绿的眼睛瞅她,“你这是睡衣是什么打扮?还披了一件我的外套?”声音像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这个是重点吗?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儿。
“啊,赶上了!”小姑娘哆哆嗦嗦把蛋糕掏出来放在玛丽的旁边,冲她躬身。
“24岁生日快乐,我亲爱的。”
一边的马修和王耀也闯了进来,就发现三个人在冲一具尸/体躹躬。
我丢?
马修冲王耀做了一个他们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的表情。
卧槽。三个人。
大半夜的,警/局,解剖室。头上还被专属于冰凉气息的大灯明晃晃地照着。
“这什么情况啊?你们这是被魇住了?”
王耀迅速的从手机壳里抽出来一张符咒,对准三人大喝:“元神归位!”
“不是我说耀哥儿,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拿着这种符咒一点违合感也没有??”
躬身起来的阿桃默默瞅了瞅他指尖夹着的那张黄符。
上面还有几个字体。红色的,是不是真的朱砂就不知道了。
“那什么,凡是对这种东西都要存以敬畏之心。”
中/国人微咳了一下,“你们在干什么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亚瑟合上了拉链,把她又推了回去。
“生日是吧。”马修解释说,想起来自己在无意间瞅到的出生日期。
“哦,这样。”
这姑娘也挺那啥。在满生日之前,前几天就这么的。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自己跟亚瑟是知道生日期限,所以才主动留下来的,没想到中途跑出来另一个她的舍友。
“好了好了,该干嘛的干嘛去,要睡觉的去睡觉,该回家的回家,对,尤其是你。”像赶小鸟儿一样把他们赶出室外的亚瑟没好气地说。
刚准备蹑手蹑脚逃跑的某人,身体一僵,缓缓地转过头来。
“这种天气,啊?这种天气,小姐,脚上穿个拖鞋?去半夜解/剖室?先把外套还我。你是想痛/经吗?”
被毫不客气又骂的狗血淋头的小姑娘内心腹诽。
总感觉,英/国人的毒舌能力又加强了呢。
“喂,眉毛。”弗朗先是震惊亚瑟居然有一天说了重复的单词,然后就又被那一个“痛/经”惊吓到了。
一般来说,这种隐私,外/国人是不会直接说出口的。
“呜,”阿桃垂头丧气的跟值班的马修说了再见,准备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你干嘛?”少女的手指不安地绞了绞,“不是你说把外套给你的吗?”
“行吧,”亚瑟吸了口气,他真的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
“现在。回去睡觉!”他眼不见心不烦地,朝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挥了把手。
“哦。”最后还是被王耀送到了宿舍楼底下。
“晚安,小朋友。”
————
由于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重案组里女生少得可怜,但也是组里扛把子的人物。
阿桃在组里窜来窜去一个月之后也认识了几个女性朋友,法/理科那边有安莎和任勇沫,安莎是一个热情似火的西/班/牙人,鉴定科那边有塞西尔,四个人很快打成了一片。
阿桃在上班之前熟门熟路的走进了法理办公室。法/理科那边有些特殊,办公室跟办公场所不是一个地方,办公场所的话需要他们套上白大褂才能进去。
“咦,安莎呢?不在吗,”她朝里间望去,偌大的房间只有柯克兰一个人在里面忙活,旁边的机器发出嗡嗡的声音,他神情专注,即是这样也没有错过她的一句小声嘀咕。
“没有来呢。现在几点了?”亚瑟从离心机里拿出试管放在一旁的试管架上,才脱下了手套问。
“已经八点二十了?等等,我这边有个电话。”
“安莎?你不是平常说你自己不迟到的吗?啊,什么让我现在赶过去?好的,等着我,马上到。”
“怎么啦?和其他人请了假了么?”小姑娘顺着安莎给她的地址一路找过去,最后定位在了一个她之前非常熟悉的地方。
“你来。”安莎直接等在了门口,拽着她的胳膊穿过了层层开放的花丛,里面的鲜花娇艳欲滴,“你看。”
她打开门,空气弥漫着一股恶臭,茶几上堆满了酒瓶子,一个男人醉乎乎地趴在沙发上,似乎听见响声,勉强抬起头来朝她们笑笑:“早啊,漂亮se?orita们。”
他的棕发非常蓬松,就像小松鼠的毛一样,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样子,“咦……”
翠绿色的眼眸里睁大了些许,然后又恢复了平常,“幻觉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他!
他们果然又找过来了!
每天阴/魂不散的跟在她身后,那种感觉令人厌恶之极!
阿桃想趁着年轻男人还不清醒的时候撒腿就跑,可是马上被安莎堵住了后门。
“看来是认识的……”安莎居高临下道,“我知道我这个蠢弟弟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有过几个意/大/利朋友,喔,不好意思,现在也一样,亲爱的桃,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照片会出现在他皮夹里?那皮夹是他很珍贵的东西,每天只放在家里,他是绝对不会往出拿的。”
漂亮姐姐的手劲很大,她挣脱不开,“……认识。”
少女抬起头来,眼睛里盈着的是最清亮的光,“有过几次见面,安东尼……安东尼奥先生对我很好,姐姐,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趁着他还在迷惘的时候,告诉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好不好嘛,姐姐?”
“他是伤了你的心了么!”
“嗯。”
“可是好像,我想抱抱你。”男人像八爪鱼着陆在地上一样蠕动,可能由于手太多而不清楚用那个手好,他嘶了一声,要支起身子来。
“好。”安莎抄起拖鞋,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处在出神状态的安东尼被直接一击昏沉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牛!
阿桃佩服地伸出大拇指来。
“好了,东尼奥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她说,“要是这么宝贵你,那说明你还是挺重要的。”
“唔。”小姑娘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
“回去工作吧,工作工作!就让他一个人醒来,面对自己的呕吐物吧!老子可不奉陪!”
————
“任务完成了。”费里西安诺汇报完,从办公室里走出去的时候还松了口气,他在手上还拿着文件夹。阳光的光晕似乎特别钟爱他一样,从他的背后肆无忌惮的把这个男人全身包裹起来。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糖果的甜蜜的香味。
他站在阳光中,神色却带了些不知所措,去别的地方时间太久,重新回来的时候都会这样的。
茫然若失。
“所以说嘛,我的前男友的性格真是!”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警局里。
“麻烦,和男人们打交道真是太麻烦了,”阿桃耸耸肩,“所以我的原则是。”
“啪嗒。”一声文件夹掉在地上的声音。拥有蜜糖色眼睛的人定定地瞅着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人下一秒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甜心!我买到了新出来的甜甜圈!”阿尔弗雷德举起盒子欢乐地跑过来,“是新出来的口味,喔,费佳,你回来了啊,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姑娘直接从二层一跃跳了下去,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向前逃窜。
跑!
要跑!
即使没有看清正脸,但是那深入骨髓的气息让她惊叫起来,一扭头下意识地要逃走。
就像她许多年之前做过的那样。同样的踩上被阳光铺满了的那条路。
从他们的房子里逃出去,她甚至……
“别!”一个男人的身影也跳了下去,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让开!让开!”
“怎么了?”王耀和马修刚停好车,就发现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费里?”
王耀把视线移到后面吃了一惊,和他从事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发现这男人的脸上露出过如此沉重悲切,甚至是……
的神情。
“伊万!”费里朝正门口走过来的青年大声说,“帮我拦一下!”
“啊?为什么要拦?”青年慢吞吞地,“她做了什么事?”
“你!”他在内心骂了一声,好在有人看在他是局长孙子的面子上,来了个擒敌拳,一招把她掀在了地上。
“怎么啦?”王耀不赞成地走过去,发现小丫头一直在打着哆嗦,瞳孔紧缩,看起来都有点神经质了。
“亲爱的。”费里西蹲下来,企图去靠近:“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哥哥他非常想你,但是最近他情况不太好,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不!不!不!”阿桃尖叫起来,不住地踢脚,“我不要!”
她还咬了一口控制自己的人,血痕立刻冒了出来,“我不!”
“罗维诺状态不好?怪不得最近没见。”王耀喃喃自语,他盯着处于癫狂中的小姑娘,后者简直把拒绝写在了脸上。
“王,”马修低低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你听说瓦尔加斯的老本行是干什么的么……”
他越听脸色越惊愕:“天!”
棕发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愿意见我们,非常正常……”他站起身来,“不过只要你还在这警局里的一天,我们就是同事,不是吗?”
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亚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穿着他的白大褂。
“亚瑟,给她来一针镇定剂吧。”费里说,他把头垂了下去,“正好我今天开始休假,她今天有什么活儿要干,我去替她做。”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行。”亚瑟看了一眼被阿尔扶起来的小姑娘,“镇定剂不能多打,而且,”他眯起眼睛来,“我得充分尊重关于女性的意见。”
“哈?!柯克兰!那是谁?上次直接把我打昏在地的!”安莎无语至极,“我不是女性吗?”
“在我们警局的女性已经不属于平常的女性范围了吧?”伊万嘟囔了一句,马上迎来了一招头锤。
“没事,只是刚才他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而已,我现在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少女舒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嘛。”
“抱歉了,瓦尔加斯先生。我反应过激了。”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你们俩——”王耀摸摸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的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就直接跑到了他后面,还拽着衣角。
他们就这么拉扯着上了楼。
大概是有某种血缘相吸引的关系吧。
“唔……我的确和他、他们之间有过节,先生。”
这个先生令他心神一荡,“哦?难不成你把他们的女朋友抢走了?”
“……”小姑娘不出声了。
“不是吧,我说中了?”
“不是哦,小桃子之前一直是和我们在一起住,然后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费里西小心翼翼地把头扭回来,“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喝这个口味的水果茶,要来点么?”
“我等一下喝。”
“好。”
“我就知道。”亚瑟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还老是嫌弃我的茶不好喝。”
“那是你糖分摄入太高了!”
“你懂什么……”
“对不起,我咬了一口。”
“没事,我给他打过狂犬疫苗了。”绅士说,“你对瓦尔加斯们很熟悉?”
“你在嘲讽我吗?”小姑娘抽抽嘴角,“费里西安诺……唔,你是二组的组长吧?”
“没错,小桃子真聪明!”他的眼神亮了亮,“我去其他地方忙了一个月,现在才发现你。”
“哦。”
“甜心都把拒绝两个字挂在上面了,为什么费佳还在试图搭讪?”阿尔趴在桌子上,“习惯了就好。”
伊万回他,不过,他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呢?
青年眨了眨紫色的眼睛。
“能先别告诉罗维诺吗?”她说,“要是他知道了,估计会——”
“啊?可是我已经告诉哥哥了……”
“那我先出去躲一躲。”可惜刚走出走廊,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傻子!”一个背着琴盒的男人三步并做两步,“你个!”
他用手指粗鲁的指着小姑娘,那手指在空中颤啊颤的,他硬是说不出话来。
“出任务的时候也没见他速度这么快。”早上看见过的青年挠了挠头,“果然就是你。”
“哥哥,你们今天早上不训练了吗?”
“训练个屁!”罗维诺呼了口气,把手盖在脸上,“好久不见。”
“哎?”
“好久不见!”安东尼奥特别自来熟的一把把她抱了抱,兄弟俩开始同时炸毛了。
“放开!”
“东尼奥哥哥!”
“咦,怎么认识这么多人?”阿桃对安东尼的拥抱还是有点抗拒,不过反应没有很大。
“嘛,人也见过了,罗马诺,你就回去乖乖的训练吧啊,我今天休假我就不奉陪了。”西/班/牙人笑的爽朗。
“你看见过哪个狙/击/手的观/察/员在训练的时候不来的!只有你!”罗维诺骂骂咧咧道,“那就这样吧,混蛋安东尼!我去训练了!”
“还有你混蛋弟弟!以后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懂吗?懂吗!”
“老子,咳,我,有空再来找你。”他飞快地说完,微红着脸飞快的跑走了,琴盒在后面一颤一颤。
“原来你没有被你的呕吐物给闷了啊?”安莎朝安东尼比了个手势。
安东尼笑了笑。
作者俺:亚瑟的意思是说她像只猫,并不是狗(狗头
琴盒里面装的是gun,狙/击/手和观察员的设定听起来很酷,但其实有的时候他们俩身份可以互换的,并不是说观察员就不会狙/击。
说一下,这篇文灵感也全是梦见的。
要等第一本写完会持续更新,刑警系列是普设,大概就是写光明和黑暗。
而这个背景是米家,米家的三权分立,导致他们的police系统很有趣。
他家的主要有联邦、州和市县police三级。联邦和各州的police分别行使联/邦和州赋予的权力。州以下各种police的权限由各州决定,除联/邦police外,州police、城市police和县police与联邦政/府没有垂直的上下关系,直接由地方政/府领导。
这个重/案组也是如此,他们可以去其他州援助,但是不能指挥当地的police。
内容会涉及到各种各样的死/法(
各种各样的地点,包括我一直想写的拉斯维加斯、芝加哥,南/美嘿嘿。
不光是破/案,还会有一堆鸡飞狗跳的事。
一共是七个大案子。
我也想写一下有名的案子,比如大丽花、黄道十二宫啥的。
但是感觉我的文笔撑不起来,没有那种严肃性。
还是把重点放在感情线吧。
会很狗血,狗血!狗血!
之前有宝子听了我的大纲,她说很刺激,你快写!
我说场景全在我脑子里,写不出来……
普设比国设更加有人情味,起码老王不会每天对我装高冷,阿米是真的正义的h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