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委?你回来了?”
也没在意陈纪淮的沉默,孙文轩眼尖,一眼看到站在班门口的宋穗岁她们。
孙文轩仿佛有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特质,“正巧我给淮哥推荐你的新视频呢!”
宋穗岁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给谁推荐?
推荐什么?
淮哥?陈纪淮?
脑子闪过一连串问题,宋穗岁不自然地看了眼陈纪淮。
明明也是话题中心的人,但此时陈纪淮却已经事不关己地低头做题。
哪怕这样嘈杂的环境下,他背脊依旧挺括,手指捏着黑笔自如地在卷子上勾画,仿佛和周围人天然地隔了层屏障。
宋穗岁原本想趁机解释,可突然就不太敢过去了。
正午刺眼的阳光被棉蓝窗帘隔绝在外,但困意却悉数笼罩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出去吃饭的人接二两三地回来,班里渐渐由吵闹陷入安静。
宋穗岁在座位上坐立不安,随意把桌面上那只堆栗子的松鼠偶捞在手里捏。
她时不时地抬头瞥眼陈纪淮。
心里压着一团乱麻,犹如细线吊着巨石,终于,在细线崩断的瞬间,宋穗岁有了决定。
她手肘一撞,假装把桌面上的松鼠偶撞到在地上,嘴里夸张地惊呼了声,“小乖,你怎么掉了?!”
眼看松鼠偶不偏不倚掉在了陈纪淮的桌边,宋穗岁眼睛偷眯着笑,她蹲身去捡。
一系列动作被周桐看到,她头顶缓缓冒出个问号。
……这样也行?
好假。
周桐偏过头不忍直视,她百分之百确信,陈纪淮绝对能看出来这傻姑娘是故意的。
宋穗岁没看到周桐的表情,以为自己演技精湛,越演越欢。
她伸手去够松鼠偶,指尖明明触及松鼠耳,下一瞬她却往前推了推,松鼠被弹远。
陈纪淮:“……”
余光目睹一切,他静静地看向她。
宋穗岁摸了摸鼻子,也发觉自己的戏假。不过她旋即调整好心态,仰头对上陈纪淮的视线,语气心虚,“能不能……帮我捡下?”
没为难小姑娘,陈纪淮侧身弯腰,捏着松鼠偶递给宋穗岁。校服袖子的缩口裹在他的手腕处,抬手时露出一截削癯腕骨。
拿到松鼠偶后,宋穗岁直起腰,站在陈纪淮身边没走。她思忖着如何开口说视频的事,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他桌上放的那张申请表。
眸光颤了颤,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
上次在咖啡店,陈纪淮就穿着工作服打工……
好像窥见陈纪淮的秘密,宋穗岁眼睫眨了眨,莫名有种她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感觉。
说起来,短短半个月,她已经画了三幅关于陈纪淮的画了。
宋穗岁的心很轻地跳了下,她犹豫片刻,才伸手扯了扯陈纪淮的衣服。
“手书视频……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删掉。”
宋穗岁肩膀绷紧,细白的颈显得修长,发丝落在耳侧,平日里的顽嬉被收敛,安静又规矩地垂着眸,脑袋的松鼠耳也好似乖顺地耷了下来。
陈纪淮看了眼她,他音色干净如霜,“不用。”
“?”
宋穗岁已经做好删视频道歉的准备,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想确认他究竟是不是真不介意,宋穗岁很认真地端详陈纪淮的眼睛。
陈纪淮长眸微敛,神情松散地往后靠了靠椅背。
“……讲题么?”隔了片刻,他问了句。
不安的泡沫被戳破,一颗悬浮的心怦然落地。
宋穗岁“啊”了声,反应了一秒后,才忙不迭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