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雾都时间十一点半,德文郡茶卡庄园。在一间小小的会客厅里,奥黛维尔夫人焦急得在窗边四处徘徊。她似乎在等什么人,以至于大晚上庄园所有地方都已经熄灯了只有她这里还亮着。
她摩挲着手上的钻石戒指,一头盘起的金色头发在灯光下发亮,虽以年过四十脸上却没什么皱纹倒是眼角处的鱼尾纹较为明显,她身材纤细高挑穿着高跟鞋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文森特怎么还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她等不下去准备自己出去,走到门边就看到房门突然被打开,管家文森特从外面推门进来。
“夫人。”
奥黛维尔止住脚步见人回来提着的心这才落下,迫切询问:“他,怎么样了?”
“那边的人只回了我三个字,“跟丢了。”
“你说什么?”奥黛维尔蹙眉,她转过身脑子里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缓缓走向茶桌边眼神里浮现出不甘的怒火。
“哗”的一声响,她一股脑将桌边上的咖啡杯打翻,碎了一地陶瓷片。
大骂:“不中用的东西,派了几十个人过去愣是没有一个人逮到他。这小子还真是命大,当年那场车祸撞得那么严重尽没想到他还能活过来,钱雪兰那个贱人死也怎么不把她儿子一起带走。”
奥黛维尔一想到她心里就仿佛有数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心脏一样,又痒又痛恨不得将钱雪兰挫骨扬灰。
文森特劝慰道:“夫人,这次虽然失败了可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
听到这话,她猛然转过身冲着文森特厉声大喊:“这怎么能不急,眼看着这小子一天天做大,势头都要盖过我们了。要是不趁着现在除掉他指不定哪天跑回来跟巴伦争家产,那西拉岂不是要踩到我头上耀武扬威,到那时这个家还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其实我瞧着大少爷也未必稀罕,要是他真的想回来争您不是还有老爷吗,怕什么?”文森特道。
“他现在不稀罕可也免不了西拉在他耳边教唆,这个女人自从当年骤闻钱雪兰去世,受惊流产以后就一直卧床不起,她与我不睦又怀疑当年钱雪兰的死是我造成的,想着让柏得把爵位和家业都夺回来,我怕就怕在那小子要是哪天知道真相还不得活吞了我们。”
奥黛维尔心急,惊叹那小子还真是命大,她紧紧握着拳头感到血压飙升。柏得对她来说就像是放在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哪一天就爆了。
当年钱雪兰去世之后她就挺着孕肚嫁进德文家,秉持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想着不如趁着柏得还小将他养在自己身边慢慢的将他养废变成一个傻子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扼杀掉,事后找个由头就说是生了一场大病没治好死了也未尝不可。
可谁能想到那天晚上西拉拖着病体找上门来跟她哥也就是奥黛维尔夫人的丈夫约翰公爵要柏得的抚养权,她本想着争一争不曾想约翰公爵那晚尽然对自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吓得她什么也不敢说了。
眼睁睁看着柏得那小子被西拉带到了兰开郡马歇尔家族的沃顿庄园里。
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柏得和沃克两表弟的企业蒸蒸日上,要是不加以遏制对她还有整个奥黛维尔家族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文森特见她今日过于浮躁,他知道她一心想要除掉柏得,现在人没除掉还跟丢了听到这消息难免气急攻心,见劝慰无果便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奥黛维尔深呼吸气消了一半,“这两年我让哥哥多加留意柏锐集团的举动,好在大哥没有让我失望。这两年他暗中给他使绊子让柏锐的利润受到不小的亏损,可是这不痛不痒的打击也不是个事,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不能够安心。得想个办法,就算不能动他那他身边的那几个人,除掉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话落,窗帘忽然被外面的寒风吹起,两人心下一震,齐齐把目光移向窗户边。外面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白色的雪顺着风飘进来呼呼作响,寒冷刺骨听着很是瘆人。
“你去把窗户关上。”奥黛维尔夫人感到心脏莫名跳得很快,叫文森特过去关窗。
文森特走到窗户边看见左下角玻璃破开了一个小口子,他将窗户关上然后拉上窗帘对奥黛维尔夫人道:“这个窗户坏了,改天得让人过来换掉。”
她疑惑,“好好的窗户怎么突然就坏了呢?”
“不知道啊,兴许是哪家调皮的小孩子不小心弄破的,今天太晚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欸等等。”奥黛维尔叫住他。
文森特问:“有什么事吗?”
“大哥一直身体不好,前两天收到家里那边的消息说最近找了个中医来看病,明早你打个电话问问有什么需要的,我这边会尽量给他办好。”
“是。”
言必,文森特就走到门边转动把手出去然后给她轻轻关上门。
奥黛维尔见他一走若有所思的坐到沙发上,她看着地上被自己打碎的陶瓷片,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
次日早上,金敏贤手上提着食物打包袋悄悄推开钱多多的病房门,她小心翼翼把头探进去看见他还在睡着才敢蹑手蹑脚走进来。
她绕到钱多多床边将手上的东西轻轻放在桌上,准备给他送完东西就走,瞥见他睡得熟就好奇俯身盯着他的脸。
“这家伙睡得还真死啊!”
看着他一呼一吸气息均匀,金敏贤想到上次在他家门口睡着他尽然偷偷捏了自己的鼻子,她决定好好报复一下。
金敏贤抬手伸向钱多多的鼻子准备捏住,不料他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她迅速收回手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大惊道:“教,教授。你醒了?”
钱多多看见金敏贤,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从床上坐起,眼睛盯着金敏贤的脸担忧又惊慌,好像是刚刚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金敏贤瞧着他脸上惊忧的表现满是不解,“教授,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道:“我刚刚做了个梦。”
“什么梦?”金敏贤问。
“我梦见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被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抓走,他们把她绑了起来带到一座祭坛上。那祭坛的中央摆着一座火坑,熊熊烈火烧得浓烟滚滚迈向上空。他们其中一人掏出了一把匕首将厉刃刺入她的心脏,我看见她血流不止却未喊一声,直到她倒下去那群人才把她的四肢架起来扔进了火坑里。不知怎得我在梦里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我尽然想去救她可自己却被人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钱多多觉得这梦做的诡异,以至于醒来以后还久久没有缓过来。
金敏贤听着虽然觉得怪怪的却没当回事,只道:“你大约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钱多多挑眉有些想笑,“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愿意成为别人的噩梦的。”
‘
金敏贤懊恼刚刚自己又说错话,惹人发笑。
“欸,我就是随口一说吗。况且看你刚才受惊的样子我好不容易安慰你,你却反过来取笑我,哪有教授笑话学生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