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珊德拉最后指向布鲁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然后,她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轻声说:“家。”
餐桌上一片寂静。
布鲁斯的目光柔和下来,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对,这里是家。”
卡珊德拉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晨间,卡珊德拉蹲在花园的灌木丛旁,指尖轻轻碰触一朵沾着晨露的玫瑰。
阿尔弗雷德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剪枝钳。
“玫瑰。”老管家温和地说。
卡珊德拉的嘴唇动了动:“……蓝。”
“是的,蓝玫瑰。”阿尔弗雷德剪下一枝递给她,“还有红玫瑰、白玫瑰。”
她接过花枝,突然转身跑向庄园。
阿尔弗雷德看着她黑色的睡裙在晨光中翻飞,像只终于学会鸣叫的夜莺。
提姆在庄园的休息室地板上发现了卡珊德拉的素描本——或者说,她的“视觉词典”。
每一页都画着不同的场景,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对应的单词:
第一页画着布鲁斯批改文件的侧脸,写着“父亲”;
第二页画着迪克倒立喝汤的滑稽样子,写着“哥哥”;
第三页画着米诺斯泡茶时微微蹙眉的表情,写着“严格”;
第四页画着自己偷吃糖被提姆抓包的场景,写着“共犯”。
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只写了一个大大的“家”,周围画满了小小的蝙蝠标志。
提姆的指尖抚过那些笔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卡珊德拉站在门口,手里捧着刚摘的玫瑰。
“提姆……看?”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提姆笑着合上本子:“画得比我好。”
卡珊德拉把玫瑰插进他胸前的口袋,突然说:“谢谢。”
这个词她说得字正腔圆。
训练室里,布鲁斯正在教卡珊德拉新的搏击技巧。
“左。”他出拳时说道。
卡珊德拉格挡:“左。”
“右。”
“右。”
突然,布鲁斯变招:“爱。”
卡珊德拉的防御姿势瞬间乱了。
她眨了眨眼,拳头悬在半空。
布鲁斯收起战斗姿态,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这个词不需要防御。”
卡珊德拉的睫毛颤了颤:“爱……是什么?”
布鲁斯沉默片刻,指向她素描本上画的家人们,又指了指她胸前挂着的小蝙蝠镖——那是米诺斯送的。
“这些,都是爱。”
卡珊德拉低头看着镖上的编号“01”,突然给了布鲁斯一个笨拙但用力的拥抱。
周六,语言教师带来了一套识字卡片。
“今天我们学习反义词。”她展示着卡片,“大——小,高——矮,开心——”
卡珊德拉突然抢答:“生气。”
教师惊讶地点头:“很好!那么爱的反义词是?”
卡珊德拉的表情凝固了。
她看向窗外——米诺斯正在草坪上清洗守夜,提姆趴在他背上捣乱。
“没有。”她最终回答。
教师愣住了:“什么?”
卡珊德拉指着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家人:“爱……没有……反义词。”
当天晚上,阿尔弗雷德在卡珊德拉的单词本最新一页看到这样一行字:
爱 = 家 = 蝙蝠 = 永远
字迹歪斜却坚定,像她第一次画出的蝙蝠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