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沈萦才把手机从她掌心拿起:“药钱。等你走我就还给你。”
“嘭”
就在这时,一声响起,紧接着,不大客厅的白炽灯光扑腾两下,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客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沈萦唰的站起,拿起桌上的灯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你没事吧。”
好死不死,在她拿上小灯的那一刻,卧室的灯泡也嘭的炸了。
沈萦转回头去拿手机。
卧室灯泡好说,她自己就能修,客厅的灯里面搭着线,需要拆开才能修,她修不了,得叫人来,工费加灯钱,少说一百。
这么一算,暑假攒的那些钱又不够了,这还是港大的大四生自由度高,到了大四后期只需要完成毕设就好,可以不去上课。
而这个月还有好些天,现在打工的工资得下个月才能拿,幸好她吃的不多。
这么一来,这个人不管从何种角度,她都不能留。
宋枝抬头看看已经黑了的灯,和拿着电话迎面走来的沈萦面面相觑,沈萦的电话还没有拨通,看着她道:“我这里,没有留你的条件。”
宋枝一把薅起袖子:“不就是灯嘛,我会修。”
沈萦:“不麻烦了,我已经在叫人了。”
电话已经打通了,在沈萦简述需求后,奇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一百五,没得价讲,你不知道你们那个筒子楼的线缠的多麻烦吗,现在又是下雨,我走一趟就为你一个人总得挣点幸苦费吧。”
宋枝是个人精,虽然不沾金银这些俗物,但是对人心情的揣摩可是比谁都清楚,所以在看到沈萦皱眉那一瞬就问了电阀位置。
沈萦抬头看她一眼,顿了一瞬,还是说了。
等到那人说完,宋枝也把凳子移好了。
沈萦觉得宋枝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些的人,还在和那人商量,宋枝攀上凳子看了一眼灯,然后从凳子上跳下来。
她拿过沈萦的手机:“不需要了,谢谢你啊。”
然后啪的把电话挂了。
宋枝神秘道:“你来这!”
她按着沈萦的肩,准备把她放到合适的位置。
沈萦下意识的僵硬侧身,让宋枝的手落了个空。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做了之后她也觉得没什么,她确实不喜欢别人碰她。
然后她就对上宋枝下垂着眼角的眼睛。
耷拉着脸,很受伤的样子。
像被烫了,她立刻把视线移开。
宋枝那瞬间的神情,很像她之前养了很久的仓鼠。
如果不是她能说话,沈萦甚至觉得她是自己那只仓鼠变得。
沈萦想开口。
转念一想,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每个人的习惯不同,这人总不能强求自己像她一样。
下一刻宋枝就扬起明媚的笑,给她指了一个位置:“你站到这里,抬手的时候正好能照到上面。我可以修这个灯。”
说完,她生怕沈萦拒绝,把台灯塞到她手里。
沈萦对人好接受无能,对人不好能全盘接收,但对一把强硬塞到她手里的灯,却不知所措。
她只能找宋枝说的,站在凳子底下的一个小小角落,沉默的抬起手。
她还在思索。
宋枝也不废话,立刻爬上她叠了两层的凳子,这个距离刚刚好够的到上面的灯。
只是光太低了。
宋枝低头:“灯能不能高一点?”
沈萦:“好”
她从餐桌上搬来最后那个凳子,站起来时正好到高凳叠矮凳的宋枝肩膀下,举起手正好照得到她的手里。
宋枝小心翼翼的拆了外灯管,露出里面绿红缠绕的线,诚如那人所说,里面的线也需要接。
她让沈萦找了工具,把线接好,又把新灯管接上,整个过程还不到二十分钟。
最后下来时她看着又拿着灯管又拿着台灯的沈萦说:“我先下去,你等会把东西递给我再下来。”
毕竟手里拿的东西多,站的又高,手上没个借力不方便,沈萦虽然不想麻烦人,但是刚才已经麻烦了,还不如麻烦个彻底。
于是她先把灯递下去,后面递灯管的时候她十分小心。
毕竟是易碎品,她怕伤到人。
宋枝笑着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嘴边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然后在沈萦撒手那刻,她想到了一些东西。
她手微微张开。
哗啦!
灯管擦着她的手噌的划过,从手心一路滑到脚底,然后在接触地面那刻四分五裂。
宋枝没看伤口,先低头看碎了一地的灯,自责道:“不好意思,我这就打扫。”
沈萦立刻从凳上跳了下来,她抿了抿唇,强硬道:“别动,我来。”
宋枝要抢,沈萦皱眉拂开她手,她语气严肃:“坐到沙发上去。”
宋枝只好艰难得一瘸一拐坐沙发上。
莹莹灯光照耀下,沈萦立刻察觉到不对了:“你脚怎么了。”
宋枝回头弯起一双眼睛,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她脸上的表情很诡异,就像痛的不行皱眉,又不好意思告诉沈萦,只能露出安抚的笑。
没事就是有事,而且很有可能和刚刚有关。
沈萦快步走过去,拿着灯往底下照低头看她的脚,刚刚宋亦那样,一看就是脚不舒服。
只见淡淡灯光下,宋亦裸露在外的白皙小腿上一道红色正往下爬。
她像是不想给宋钦惹麻烦,立刻缩了腿:“没事没事。”
她腿上的血因为这个动作流的更快,瞬间就流到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