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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一个月的假期如约而至,陆徽音才刚下了船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柯沪全亲笔将自己女儿的航班时间写在便条纸上交给警卫员,他还有一个会要开,没时间浪费在等人上面。
他自认作风一贯强硬,虽为了跟上时代不断在接受新知识新观点,但骨子里还是个固执严厉的小老头,认为儿女的婚姻大事就得由父母做主,年轻人只图眼前所谓的感觉而一厢情愿认为遇到了爱情。
可是这世上哪儿来的这么多情啊爱的,能够患难不弃,困境相守,两人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前进,共同抵御人生路上的艰难险阻结成同盟后方才能开始谈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这些泣血的经验教训总是前人总结后人吃过亏才受用,但哪里能够来得及?
柯沪全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再怎么刚正不阿还是存有私心要挑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出来。
放眼整个军营人才济济,他想,就算是假公济私动用权利也得把这事给办好喽。而即将往这里来的陆徽音算是他内心还算满意的种子选手,毕竟其父陆禹安是当年一个战壕里挨过饿,放过枪的战友,品性为人是经过时间考验的。
他的妻子也曾在战友聚会上打过照面,看起来就是知书达理有教养的那种人,日后女儿嫁过去至少不会担心那种无理取闹的婆媳关系。
交代好一切他就上了车,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陆徽音正好在岗亭接受证件检查。柯沪全微微一瞥,深刻的法令纹稍有舒展露出一个笑意来。
陆徽音想不起自己多久没来过鹅州府了。
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让人措手不及。他记得前几年送机母亲出国游玩时的国际机场航线还没有这么多,转眼间就眼花缭乱让人不得不切身感受到玄土国实力的增强。
陆徽音站在出口处接电话,程嘉言听说他也在鹅州府十分高兴,他正因为公务也在此地出差。
这几天差不多办完事情就要回去了,正巧不仅可以聚一聚,还能够一道回去。陆徽音唉声叹气说明了此行目的,果不其然受到了嘲笑。
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飞机又晚点了。陆徽音买了杯咖啡,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做长期抗战。谁知才转过身,一个染着今年流行的奶奶灰色的短发女生拦住他,熟络道:“我要杯奶茶, full of sugar。”
陆徽音礼貌地笑了笑,让出付款的位置。女孩子似是早有所料一般,刷地掏出钱包打开来,厚厚的一沓花花绿绿都是外币。“我没有人民币,帅哥,给你个机会,请我喝一杯奶茶。”
这种搭讪陆徽音是屡见不鲜了,利落地付了钱转身就走。
国际航班接机的人比较多,他笔挺地站在一旁十分扎眼。女孩子捧着奶茶笑眯眯地走到他旁边站着,个头不太高只及陆徽音的肩头。她顺手将叮当作响的手机掏出来,头一歪靠在陆徽音的胳膊上咔嚓就拍。
陆徽音几乎是本能地制住她,手劲太大,女孩儿疼得当即松了手,手机甩出去几米远。
熙熙攘攘的大厅里行色匆匆地人们脚步不停只投来谴责的目光,陆徽音觉得头疼,放开她大步去捡回手机。
质量还挺好,连屏幕都没花,照片里只有女孩子歪着头的半张脸,脸上是被定格的惊诧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女孩儿抢过手机看了看,撇嘴不满道:“什么嘛,居然连衣服都没拍到。”
陆徽音微微眯起眼打量她,除了一头颜色夸张的短发外,他才发现连妆容都非常大胆。
紫金色的眼影大片地扫在眼尾,大约是带了浅色的隐形眼镜,迎着光会出现银色光亮。羽毛造型的耳坠长长地垂在锁骨上,一件既露肩又露肚脐的毛线衫搭配牛仔短裤和平底靴,虽然个子不太高,但胜在身材比例好。随着她黑色背包上一大串论七八糟叮当作响的小物件,引来不少人侧目。
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在他脑海里,不,更应该说是某种直觉在告诉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