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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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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对于陆姑娘这个梗的由来程嘉言听到了好几个版本,添油加醋唯恐不够精彩的有之,天花乱坠臆想成疾的亦有之。但归根究底,去糟糠取其精华之后,事情是这样的。

陆徽音在上课的时候问孟嫮宜借一支笔,孟嫮宜在听课就没搭理他。这种无视人的行为叫从没吃过瘪的陆徽音同学一瞬间涨红了脸,自尊心受损的刹那把手里的书猛地一推,原本放在桌子中间的那支笔就这么被推了出去,啪嗒一声,滚到孟嫮宜脚边。

孟嫮宜冲他翻了个白眼,伸脚将那支倒霉的笔踢开,可好巧不巧,那支笔偏偏撞在陈琛的课桌腿上又弹了回来,正好停在两人中间。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伸脚去踩。

陆徽音到底是慢了一步,先是笔发出的破碎声,接着是他吃痛的闷哼声。他扭头恶狠狠瞪着孟嫮宜,孟嫮宜意犹未尽又碾了一下才把脚移开。

“没见过你这么狠的女生。”

孟嫮宜冷冷地瞟他一眼,“没见过你这么玻璃心的男生。”

陆徽音气得发抖,“你,你说谁玻璃心?”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的呢喃。”孟嫮宜扭头同他对视,剪影逆光,看不清容貌表情。“你是爱,是暖,是希望,可惜不是人间四月天。说的就是你,玻璃心的陆姑娘。”说着将写着陆徽音大名的物理书用力一掷扔出窗外。

彼时的陆徽音语文一塌糊涂,半是不懂她这话是从何而来,半是隐约知道自己受到了羞辱。再见自己的物理书被她扔了,原本就腾腾燃烧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猛地站起来吼道:“你居然敢扔我的书!”

孟嫮宜也刷地站起来,她虽有170公分,但还是矮了陆徽音半个头。两人的气势如虹互不相让,连讲台上正在上课的刘顺峥也呆住了。他抬手指着两人哆嗦着嘴唇,“你们,你们俩,你们俩给我到走廊上罚站去!”

他自名校毕业以来代课至今也有8年时间,学生像流水一般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哗啦而过,从来没有哪个学生像这两人一样在课堂上就敢闹起来。关键还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那阵势看着都要打起来才算完。

他深呼吸几个来回,重新拿起书继续讲,瞥一眼门外,两人皆是瘦削却挺直的脊背像两柄利剑,他揉揉额角,陆徽音可谓天之骄子,家世相貌成绩,无一不是拔尖。虽说脾气容易暴躁,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呢。倒是这个孟嫮宜,生的一副祸水的长相就算了,性格怎么看起来比陆徽音还要差劲?

仇怨就此结下,有些猝不及防,有些莫名其妙。

陆徽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反复地回想那天的事情,回想孟嫮宜站在走廊上回眸的那一瞥,倨傲清冷,眼里并没有任何人,又怎会有羞辱的意思?

是自己误解了她?

陆徽音懊恼地捶床。可如果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他恐怕还是会忍不住和孟嫮宜吵起来。

傲慢又无礼,纵然再美也是丑陋的!

程嘉言一路上终于听完了两人的恩怨纠葛,方朗朗笑嘻嘻地插话道:“是哪个?指给我看看呗。听说因为她的到来我们长冶高中四大校花要重新投票选举了。”

方朗朗是方馥馥的孪生弟弟,在隔壁班,大家都认识,交情不算深厚,但也算的上是发小。

“哧,就凭她?”陆徽音窝在绿化带里找物理课本,一脸的不屑,“你换上女装都比她好看。”

“哎?真的假的?”方朗朗摆个妩媚的POSS,调笑道:“看我美不美?”

“你美你美你最美。”陆徽音直起腰把擦手的纸巾拍到他脸上,“快来帮我找书,一会儿天就黑透了。”

方朗朗哼了哼,一边卖力地找书一边说道:“我怎么想起来过来跟你们搭话的,自己给自己找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冲这脾气,就算长得天仙一样也不能要,对吧?”他扭头寻求程嘉言的认同。

程嘉言无所谓地笑笑,“只要陆徽音别主动挑事,我看孟嫮宜也不至于非要和你吵架。”

“怎么就是我挑事了?”陆徽音不满地反驳道:“你没看到她那张脸啊,跟谁都欠她钱不还似的。读过两首诗就了不起啊,竟然敢嘲笑我的名字?”

“陆徽音,林徽因,呀,难怪我总觉得你名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个女人名啊。”方朗朗一脸的恍然大悟。

一把土兜头砸过来,方朗朗没防备被砸个满脸,他一边从嘴里吐土一边哇哇大叫,“陆徽音你有病啊,手里逮什么都敢砸,你就这么开不起玩笑?”

“要不要我教教你,什么叫玩笑,什么叫挑衅。”陆徽音站起来,虎视眈眈看着他。

这一圈朋友里面,陆徽音是打架最勇猛的,下手又快又狠,这得益于他父亲很小的时候曾遭遇过绑架,后来有了这个宝贝儿子,说什么都要他学些防身术。苦练十年,期间陆母闹过反抗过,始终撼动不了陆父的决心。陆徽音咬咬牙,血泪艰辛熬一熬也就过来了。

方朗朗是典型的富家子弟,光动嘴了,动手从没占到过便宜。更别提现在的陆徽音个头猛长,他才不吃这个亏。

他一边呸一边拿腿走人,“嘁,不说就不说,稀罕跟你玩。”

天色阴沉,手机突然收到气象台发来的暴雪橙色预警信息。自邻居遆蓝国发动内乱后,那里的风雪就失去规律,时长随着民众起伏的情绪而肆虐或沉寂。但这些都与普通人们无关,与玄土国无关。

只是,业城好久没这样隆重地向市民发布讯息了,可见这次的雪来势凶猛。

程嘉言望着天色叹口气,陆徽音一屁股坐在草堆上也叹口气。他揉了揉脸,悻悻道:“哎肯定是最近福婶熬得鸡汤太补,所以火气有点旺啊。”

“火是有点旺。”程嘉言甩甩胳膊站起来,“走吧回去了,草太深,天又黑了,找不到的。”

陆徽音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操场。

路灯将影子拉的格外长,随着他们的脚步摇曳。他哈口白气,看着天上发毛的月亮忽然轻声道:“像个灵魂失落在街边,我望着十月天上十月的脸。我向雾里黑影上涂热情,悄悄的看一团流动的月圆。”

程嘉言只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还有半个月就迎来十八岁的生日,青涩的面孔已渐渐长开,喉结突出,眉目英挺,是有别于少年时代的锐利,逐渐朝着男性转变。

可如今这张脸孔上,忽然就布满浓郁的忧愁。程嘉言一时间五味杂陈,好像地主家傻儿子忽然学会走路了,高兴的同时,又担心走路会使他摔跤。

陆徽音叨叨两句后,突然恶狠狠地朝着空气挥拳头,“孟嫮宜,早晚有一天要你知道我的厉害。呸,会念诗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会。下个月模拟考,看你怎么交白卷的。”

程嘉言看着他直摇头,这地主家的傻儿子可能才刚学会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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