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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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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昭云二十二年冬,大雪。

谢家三叔公谢鸿羽的外室上门,找丞相主持公道。

那外室姓安,出自江南水乡,生得袅娜娉婷,肤白唇红,一把好模样。她说谢家谢鸿羽带她回京,许诺纳她为妾,却因府中夫人不满,强灌其避子汤,令其胎儿滑落。她心灰意冷,欲与其恩断义绝,却不想谢鸿羽名为清高翰林院大学士,实则奸佞之辈,竟将她捆绑于别院,不让她离开寸步。

她想了无数法子,才终于通过贿赂小厮逃出,然而高衙之深,谁敢为她一个小女子出面申冤。她无奈,冒着可能一死的风险,来求丞相。

然而丞相那日并不在府中,是谢云颐率先看见了在门房处等候的她。

相府鲜少有这般的女眷,谢云颐以为与父亲相关,便主动上前询问,未料来人听说她的身份,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求大小姐为民女做主!”那女子说,好似一个溺水之人,见谁都当作救命浮木。

谢云颐吓了一跳,问发生了什么。

那女子含泪说出辛酸过往,而后拽着谢云颐裙角:“民女知晓是自己不堪,可如今民女什么都不去奢求了,只是想离开,求求大小姐开恩!”

谢家本家与另外两支虽偶有分歧,但在官场上,这属于自己家中的事务,纵使知晓不妥,又如何管呢。

谢云颐心中再明白不过,但瞧着女子身上细细的伤痕,还是不忍心。

她让女子随她去后边自己的院子,说先在此处待着,待她查清楚了再送其出京。

既然走投无路来到相府,就没有不相信相府的道理。那女子说好,乖乖呆在闺房内。

然而这事还没等到第二天,只是片刻时辰过后,就有三叔公的手下上门来寻人。

谢云颐安慰那女子,说一定不会让她被带走的,可来人却仿佛收了死命令,仗着丞相与小公子不在府中,竟然不顾本家小姐的面子,直接用抢的。

来人说: “小姐单纯,三两句就被这贱妇哄骗,不知道对方是自己喝的药,还偷了大人的印章!”

那女子竭力反驳,三方人就这样在府中闹了起来。但说是闹,实际到最后,真正敢听小姐话,死命护住那女子的,也就只有小姐身边亲近的丫鬟和小厮。

其余护卫,只要自家小姐不受伤,根本不愿理会那女子的死活。

谢云颐大怒,端起架子,开口想让他们滚出谢府,然而甫一开口,就因怒火攻心,生生倒了下去。

而倒在丫鬟怀里时,谢云颐看见那女子最后瞧了她一眼。

屈辱、哀求、不甘心……或许什么都有。

谢云颐记不清,只知道她再醒来时,事情已成定局。

一是相府当时不敢与闯入者动手的下人,通通遣散,并严禁其他府邸招用。

二是管家默许府中抢人,罚银钱半载。

三是那女子,已自缢于别院。

自缢?那女子望向她时,明明满心满眼是想活命。

谢云颐不信,想去找父亲,让他去找三叔公问个明白,却被拦住,被告知: 的确在那女子身上搜到了官印,不仅有官印,还有厚厚一沓银票。且那银票是用来与一男子私奔的,当初那女子所怀身孕也是男子的。他们都招了。

一番话全往那女子身上泼脏水,可若是真的,偷一个翰林院大学士的印章做什么?根本没有合理解释,只是一个将事态变得严重化的借口。

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斯人已逝,再追究还有什么意义?

谢云颐突然失了神,在那个冬天,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

连咳嗽声都听不见的小院,仿若阴沉的停尸间。

谢玉不免为此着急,告诉自家女儿,已将那女子妥善安葬,还抚恤了那女子在江南的亲人,可见自家女儿还不好转,只得破天荒地信了鬼神,去请仙山上的道士。

道士说:“姑娘受惊,心魂未定,须得找个清净地,隐名静养。”

谢玉问何为清净地,那道士掐指,指向城东南松竹小院。

松竹小院并不是院子的名号,只不过因院中有郁郁松竹。

谢玉派小厮去寻,小厮往东南走,三炷香后,回来禀报,说: “确有一空置松竹小院,只是那小院,与将军府一墙之隔。”

彼时的镇军大将军尚在西北,谢玉略一思量,吩咐下人按大师说的去办。

其实他是明白的,自家女儿突然不说话,是心有所愧,是怪自己,也是在怪他。

可谢玉没有办法处置得更好。

谢云颐隐去名姓,乘马车悄悄住进这处松竹小院,或许是没人打扰,没有纷争,又或许只是因远离了事发之地,她虽仍不说话,却并不像原来那般好似僵木。

“初三”正是她在走动时,于竹林边捡到的一只受伤野兔。

“小姐,这不能养。”春芙说。因去年冬日小姐于湖边落水,就是因野兔冲撞。

谢府严禁任何野兔与刻着兔子图样的物件出现。

谢云颐抱着兔子,望着对方好似哭肿的红眼,破天荒地摇头,然后径直朝屋里走。

不,她就要养。

这可能是另外一种变相赎罪,总之谢云颐对这只取名为“初三”的野兔十分好,除了亲自照顾伤口,还亲自给小兔子搭窝喂食。

然而毕竟是只野兔,在窝里呆了半个月,便受不住,在一个傍晚消失了。

谢云颐沿着竹林里找了许久,直到天彻底暗下来,将要下雨,还是没有踪迹。

她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入冬以来第一次,弯腰不住咳嗽。

春芙吓了一跳,匆匆扶她进屋,然而刚走至屋檐下,便听隔壁院落传来泠泠琴音。

“大将军回来了?”春芙先一步反应。

谢云颐愣了下,慢慢摇头。她不知道。

谢云颐站在屋檐下,静默聆听。春芙进屋抱了件鹤氅给姑娘披上。

许久,雨声停歇。

谢云颐忙不迭派小厮去隔壁打听,等了半炷香,见小厮不仅回来了,手中还抱着那只野兔。

“大将军今儿午时回的府。”小厮说,“这小兔子不知道从哪个洞溜到那边去了,在大将军边上听琴呢。”

失而复得,谢云颐紧紧抱着小兔子,用眼神询问:“大将军怎么返京了?”

小厮挠了挠头,低声说:“似乎因为一个谶言。”

与春四月回京受赏不同,腊月返京的大将军是因为一个谶言。谶言说将星偏移紫薇,恐紫薇大劫,必召将星临近护卫,方可化之。

昭云帝虽并非听信神佛之人,但关涉己身,不免忧虑。于是再三思之,命大将军封兰越秘密回京暂住三月,待翌年春日,再折返长城。

谢云颐蹙着眉尖,在事出后,第一次笑起来。

她一向不信神佛的。

春芙以为找到兔子,又听说大将军回京,自家小姐一定会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然而与寻常一样,自家小姐在大多时候还是静悄悄的,只有在听见隔壁传来琴音时,才会难得扬起眉梢。

“小姐,您不是挺喜欢大将军的吗?”春芙站在一边小声问。

相府中有很多很多关于大将军的话本,小姐经常阅览。听别人讲起大将军的故事,也是两眼亮晶晶的。

谢云颐不答,只是闭眼听琴。

似乎是某种约定俗成,每日傍晚,谢云颐总会坐在屋檐下,听隔壁传来泠泠琴声,享受片刻安抚。

然而这样的温柔中止于大寒那日。

春芙说,之前离世的那安氏女子有一同胞妹妹,似乎为了自己阿姐之死,千里迢迢来京告御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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