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妃自得知女儿被抢了驸马那日便很是不爽。她们王家女儿想要的,就是天子也能得到,缘何一个将军落在了谢家手中。
谢家若不是谢玉那个死老头,早不成气候了。
她瞥了眼台下未发一眼的女儿,怎么看怎么可怜。好好的及笄礼与他人同办不说,还要和该死的谢家儿女坐那么近。
“今日是三公主与永安郡主的及笄礼,意味着长大成人,与其我们这些长辈在此饮酒作乐,不如请她们这些差不多岁数的小辈儿,一起添点乐趣,看看是不是对得起这么多年夫子所教,父母教诲。”敏贵妃忽地向皇帝提议。
皇帝瞧着歌舞,也确实腻了。“谢相以为如何?”他问。
劳心费神的事,谢玉自然是不想自家女儿掺和的,但敏贵妃是三公主生母,皇后又曾教养过三公主一段时日,眼下比试怕是想为三公主挣回场面。
“少年儿女,自是可以切磋一番。”谢玉相信自己的一双儿女并不比其他人差。
聪明的人瞬间会意,吩咐自家儿女,不要出风头。
“三公主,待会儿可别下不来台。”谢祎又刺了柔嘉一下。
柔嘉冷哼:“走着瞧吧。”
谢云颐:“……”也不是非要比吧,或者只让祎弟和三公主比就好了,这两人看着很喜欢争斗。
全场差不多岁数的少年都要参与。
皇后先出题,是十二道猜字谜,谜面为诗句或俗语,来猜花名。
谢云颐和三公主都答对了九道,谢祎对了十一道,颇为不好意思地起身收下赏赐。坐下又道:“阿姐,让你少看点志怪小说,不行了吧,才九道。还有你,慕新柔,‘少小离家老大回’不就是指白头翁吗?启蒙时就学过的。”
三公主名字叫慕新柔。
慕新柔:“……”好像这才是真正讨厌的人。
谢云颐无奈,祎弟有时候确实挺贱的。
谢祎是国子监文试第一,他拿头彩,并不稀奇。反倒是三公主能对九道,令天子不断称赞,夸三公主近日学业努力。
天子高兴:“朕来出个题,这回你们不光要猜出它是什么,还得把它画下来。”
公主虽努力,永安郡主也不差。两人旗鼓相当,天子难免也有所攀比。
他知晓三公主师从如意馆大画师,在一众皇子皇女中,画功卓绝。
昭云帝出的谜面叫:“小犊恋留田埂上,孤星横贯月空中。”
三公主笑了笑,这下很是从容。
谢云颐攥着墨笔,却是思索了番。她阿弟不擅作画,此次不能拿到彩头。她虽擅长,身为臣女,却也不好次次比公主出挑。
谢云颐出神一会儿,终于低下头来,挪开大红大绿的水粉,只挑了一支细毛笔,勾了黑墨,开始作画。
小犊恋留田埂上,孤星横贯月空中。
即是牡丹。
“花开时节动京城,好啊!画得真好!”天子瞧着三公主浓墨重彩的作画,不由盛赞道,“大气、瑰丽、传神,这就是牡丹。”
满殿之人顿时齐声夸赞。
至于谢云颐的画。
“这幅画……”天子望着宣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的牡丹、寥寥几笔勾勒出的蝴蝶,寥寥几笔勾勒出的花影浮动下少女的身影,不由愣了下,半晌,才抚掌笑道,“言有尽而意无穷,永安郡主才品卓绝,确实担得起品貌出众四字啊。”
“圣上谬赞,公主牡丹艳绝天下,当之无愧举世无双。”谢云颐起身,温声答道。
谢家的确不能处处压皇室,但身为谢家嫡女,也不能丢了谢家的脸面。
若论起两幅画,的确是各有千秋,但简笔勾勒的牡丹,其意境之悠远,却不免令人更加赞叹。
天子没料到,许多年不曾见,他只是随口说的“品貌出众”,竟是如此货真价实。
如此出挑的女子,配上镇军大将军如此出挑的郎君,昭云帝竟一时升腾起自己这桩“生意”是不是做错了的念头。
“好,甚好。”昭云帝沉下眸,望着满殿文武,开口道,“这文试结束,大家旗鼓相当,朕很是欣慰。眼下时辰尚早,不若尽兴,再来一场武试如何?”
“朕听闻世家女子个个妙姿善舞,不若永安郡主先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