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鲁阅常复述了一遍,俯视着她,继续道:“之前我有做的不对的事,我向你道歉。”
封西岩温和地眨眼,轻飘飘带过,“小事。”
堂屋,左右两侧的卧房的门敞开着,采光都还挺不错。
封西岩走到矮凳上坐着,晃了晃酸痛火辣的双脚。
鲁阅常找来烫伤药膏:“要到晚上,再换药。”
封西岩点头:“嗯。”
鲁阅常搬了一个矮凳,局促地坐她身旁,偏头瞧她。
平时谈话时爽朗,今日却吞吐扭捏,鲁阅常拧眉,抬手扶额,对自己的胆量有了更新的认知,在封西岩面前,始终都是胆小的,只是这一次比较明显。
封西岩在等他没说完的话,看他纠结,不禁低笑,也不知想的什么,随口就问,“你是第一次接触这些?”
鲁阅常愣了一下,才点头:“嗯,第一次。”
鲁阅常尴尬地抬手摸了鼻子,不敢直视她,知道她昨晚说的验证是什么意思,这时冷静的差不多了,沉声提醒,“你别冒险了,和我接触,对你不好。”
封西岩撑着下巴,瞧着院子,积雪消融,风声很轻,“这还是头一回,得了这个清净。”
“总得试试,万一,他骗我呢?”
鲁阅常失语,凝望着她许久,担忧没减一点,劝道:“离开重要。”
封西岩侧眸看他,微微抿唇,“我想知道真相。既然你觉得愧对我,就帮我,我都以身犯险,你又害怕什么?”
鲁阅常沉沉一叹:“这里凄苦,你要回到盛世去。”
封西岩靠近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鲁阅常后仰一时,慢慢坐正,焦急地搓着手掌,眼神的已被她勾了去,愁眉不展,低声坦白:“不能因为我的一时喜欢,把你困在这,回不到盛世。”
杨谵回来,扛着米面就进来了,一进院子,就看见鲁阅常慌张地出来,脚步很快,宛若一阵风,从身边迅速地吹过。
鲁阅常走出小院,本是想要冷静的,可在抬眸时,看到了拐角里紧贴墙壁的何平萤,赶忙上前:“伯母。”
何平萤心慌:“嗯,我路过的。”
她佯装出来的平静,被鲁阅常看破。
鲁阅常三两步跟上她的脚步,双手不安地背着,偏头望着何平萤:“伯母,我知道,你是在意她的,怎么会总要做出不在乎的行为来?”
何平萤的步子放慢,沉重地吐口气,还是不想回答,只道:“她就拜托你了。”
鲁阅常更是不懂了,追问一句:“伯母,她和郭先生是有婚约吗?”
何平萤终于停下脚步,双手垂在身侧,眼神复杂地看他,肩膀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语气沉重:“他不是我理想的女婿。”
封西岩环视干净整洁的小院,慢悠地抬着凳子到屋檐下,捧着鲁阅常写的守元五年的日志,里面记载了很多他的想法和治国之道,食为首政,民为国本最为醒目。
徐徐微风下一页,伸手拨回,日志看到一半,叩门声响起。
看到池浈寻时,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再望向他身旁的陌生面孔,很疑惑:“这是……”
池浈寻迟缓地侧头去看黄西婈,向封西岩介绍:“她是,黄西婈。”
封西岩震惊,忙侧身,“请进。”
池浈寻进院之后,才说,“是阅常跟我说,你搬到这小院来了。”
他注意到茂盛的杜鹃树,些许惊喜,凝望着杜鹃。
封西岩步子缓慢,迟钝地走着,“嗯,客栈太吵了,影响我写文章。”
“这刚搬进来,茶水没有,见谅。”
“没事。”池浈寻搬来两个矮凳,望向黄西婈时,“黄西婈,来找阅常的。”
封西岩笑笑:“他回去了,不在这里。”
黄西婈凝望着她,看她神情和走路时的状态都不太对,但又不好提起让她伤心,默默欣赏她的容颜,确实是美,怪不得会让鲁阅常惦记这么些年。
她坐了片刻,才小声问:“怎么称呼姑娘?”
封西岩言语温和,“虞西岩。”
黄西婈问完,一时语塞,不知还要问些什么,木讷地绞着手指头,留意到她手中的《沁县日志》,字迹眼熟。
封西岩注意到她的眼神,顺着她的视线一望,才知道她的意思,悄然地把日志的书皮遮盖。
黄西婈心里轻叹,起身道:“家里事情多,我就先走了。”
等她走后,池浈寻观着封西岩的情绪,缓缓道,“她做些小营生,这个点该去摆摊了。”
封西岩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