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摩西·德雷克对外公布的摄影作品,总是聚焦于风景和人间烟火的
在外界看来,他从不进行人物摄影的拍摄
媒体称他是“拒绝将镜头指向个人的天才摄影师”但提姆的家人朋友们都知道,
提姆不是不拍人像,而是他只拍一个人的人像摄影。
收回“托起”月亮的双手,安妮塔用还没吃完的棒棒糖换来提姆手上的相机,
“让我看看你照相的技术怎么样了,有没有进步”
银色的月光顺着她的面部轮廓流淌而下,勾勒出安妮塔优越的骨相,
手臂上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身段自然娴熟的发力与托举,一种狩猎者独有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即使只是心血来潮拍摄出的照片,也无人能质疑她本身实力的强大
因为这演不出来,
不管是少女举手投足的端庄优雅,还是一切欲望被满足后的倦怠感,
以及将世界踩在脚下的野心勃勃
都是实打实的金钱与权力日复一日的堆砌酝酿而来
与头顶高悬的圆月,脚下林立的高楼大厦相辅相成,
震人心魄的神圣感扑面而来
远处川流不息的霓虹灯与近处沉寂黑暗的住宅区,分割出哥谭的明暗
安妮塔望着照片,微微出了神,
她很少拍照去记录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在她离开在舅舅身边的生活,在世界各地作为“彭格列小姐”独立行使家族权利,履行家族义务以后,
除却每年按家族传统要制作的个人画像和照片,
一些工作场合,外交场合需要的宣传记录之外,
她几乎从来不会主动邀请朋友或者摄影师为她照相
只有舅舅说想要看到她生活中的照片,才会让女仆随手拍上两张发过去,
她也不会在乎照片拍的是什么——因为她总会赶到他身边,最多不过两日
不过现在是肯定不行了……安妮塔收敛了飘忽的心绪,忽地嘴角漏出了一两声轻笑
“怎么样,”提姆有些忐忑的开口询问,自从成为义警之后,他并没有很多时间去精进自己的爱好
他只是坚持每次在和安妮塔在一起的时候,带上相机,为她拍上几张照片
就像他最开始拿起相机拍的第一张照片那样
“我觉得可以发表了”安妮塔耸耸肩,将相机交换给提姆,拿回了自己的棒棒糖,
“你怎么不试试去参赛,索尼那个?”
她对摄影这个领域的所有认知基本都来源于提姆,但她毫不动摇地认为提姆的作品一定会获奖
“我记得你当初说,你想参加这些比赛的”
提姆将相机带缠绕在苍白的手腕上,金属扣环与百达翡丽腕表相撞发出清响。
这个总能把定制西装穿出拍卖行模特架姿态的年轻少总,此刻却被哈苏相机衬得像个误入名利场的战地记者。
“没有合适展出的作品。”他偏头避开安妮塔的视线,尾音被哥谭的夜风吹散在斯塔滕岛的汽笛声里。
“说谎。”安妮塔屈指弹了弹他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精心刷好的红色指甲掠过提姆西装翻领时,一本鎏金压纹的摄影集突然绽放在她掌心。
夜风掠过书页发出沙沙轻响,每一张泛银的相纸上都跃动着同一个人影——九岁女孩踮脚够樱桃枝的剪影,十三岁少女策马掠过托斯卡纳艳阳下的轮廓,十七岁的继承人将彭格列指环抛向空中的瞬间。
提姆的喉结在范思哲衬衫领口下滚动,当他举起相机时,取景框边缘的测距仪红光在安妮塔锁骨间游移,
“你愿意成为我的缪斯吗?”金属机身倒映着破碎的月光,“我是说...永久性出镜。”
安妮塔的雾属性火焰在指节打了个旋,那些在里世界流传的"菲德莉卡·彭格列"影像——或是威尼斯面具下模糊的侧脸,或是西西里斗篷扬起的猩红内衬
此刻正在她视网膜上诡谲地重组,靛青色光晕在她虹膜深处流转,当哥谭的月亮恰好被云层吞没的刹那,真容幻象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安妮塔·杰索在公民档案上的完美假面。
“知道吗提姆”她突然伸手按住相机快门,意大利语裹着薄荷糖的清甜拂过提姆耳廓,“如果哪天里世界快报要登我的讣告,我会叫他们呢来找你拿照片...”
缠绕着死气之火的指尖在取景屏划出燃烧的轨迹,“你要给我选最好看的”
提姆的蓝眼睛倏然亮起,仿佛有人将蝙蝠洞的量子计算机光缆接进了瞳孔,
那些即将震惊摄影界的相片里,不会有人发现安妮塔耳后彭格列家徽的幻术屏障,正如没人会注意到少年总裁珍藏的旧胶卷上,九岁女孩的倒影里藏着罗宾镖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