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然的视线狠厉起来:“你是故意的?”
“在这点上我没有骗你,确实是碰巧。”但有意无意,也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前世他是无意,可造化弄人,等两人再次见面,他成了俞清禾的赘婿,而他痴傻之际也惦记着的人却成了堂哥,两人于身份上有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一次他醒的及时,没让事态往上一世那般发展。
可此时此景,又怎么能说是他无意造成的结果呢?
俞清然的脸色很红,语气却极冷:“你想做什么?”
听他话语,贺知衍知道他没有相信并且有另一番猜测,而贺知衍也没去解释。
他就这样看着俞清然。
想做什么呢?
贺知衍想到上一世他暗中的相助,想到自己死后,灵魂离开躯体,漂浮在俞家看到的。
这人想要隐瞒的到底没瞒住,父母被奸人所害失去一切,自己也被逐出家门。
而贺知衍最后看到的,是这人在他碑前,落下了一滴泪。
贺知衍想,如果非要一个目的,那他要这人这辈子开开心心,要父母健在,阖家美满。
而做到这一切最直接的办法,是他负责这个人。
两相对视,四下安静,唯有董大夫拉动药柜发出的声响。
医馆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和两人又不知何时缠绕在一块的信香。
俞清然一无所觉,他还不习惯自己是个坤泽,更不会控制信香。
贺知衍知道,但他没说,他只是看着俞清然:“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因为我才引起的分化。”毕竟这是上辈子俞清然自己亲口说出的。
虽然那会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可以肆无忌惮地瞎嘀咕。
“所以呢?”
“所以...”贺知衍看着他,嘴角慢慢勾了起来,“我觉得你不会想听。”
俞清然不觉得他的答案会有多语出惊人。
但事实却是只有他想不到没有贺知衍做不到,读懂了某人表情的贺知衍一脸欠揍地说:“我要做你夫君。”
俞清然倏地站了起来,瞪着他:“痴人说梦。”
贺知衍在俞清然想要揍他一顿的目光中悠悠道,“是不是痴人说梦还不好说,但有一件事,你会因为我而分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俩天定良缘。”
是威胁也好恐吓也罢,如果想和这人有牵连,他只能抓住这次机会。
虽然贺知衍并不知道上辈子的俞清然为何会喜欢上痴傻的他,可这一世两人已经没有了亲密关系,少了这层契机,就不知多了多少变数。
“你趁早死了这心,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贺知衍吐掉一口长气,他的心情很是愉悦,他很庆幸哪怕没有那层牵扯,俞清然也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心地良善的人。
看看,面对这样的骚.扰,他既没口出恶言也没挥拳就打,一时间都让贺知衍觉得自己实在是禽兽不如。
逼迫这样一个人,他的良心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贺知衍一改咄咄逼人的态度:“董大夫也是个天乾,你若不信,大可以让他释放信香试试。”
正巧董大夫抓了药过来,听见这话,问:“试什么?”
俞清然的脸还是很红,可神情算不上好,明显就是两人没谈拢:“没什么。”
见他不肯说,董大夫只以为是贺知衍没劝好,有些中庸对坤泽的偏见也的确存在,他以为俞清然就是这种人,不敢再伤口上撒盐,把药交给他:“这几服药你先拿回去喝,有问题的话再来找我,不过我看你衣着打扮想来家境不错,应该不缺钱找更好的大夫,你若是不放心可另寻他人,不过我有一忠告希望你记在心里,你分化的晚,香体的情况不甚清楚,需要仔细留意,再则可别抗拒身体的变化,既来之则安之。”
俞清然默了默,知道医者父母心,没敢嘴硬:“多谢大夫。”他正想付药钱,可把袖袋和腰间摸了一遍也没见着荷包,想来是落在杏红馆了。
正迟疑时,贺知衍开了口:“董大哥,药钱先记我账上。”他又对俞清然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贺知衍还没说话,董大夫先叽哇乱叫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这样出去,拐个弯就能让人吃的骨头不剩,还是让平安送你安全些。”
俞清然想说最大的威胁就是他,毕竟这人都明着说要做他男人了。
然而不等他说话,董大夫又转对贺知衍道:“你明日再来一趟,我对你这痴病十分感兴趣,你再让我好好看看。”
俞清然试图挣扎:“大夫...”
“欸,你去吧,有平安在不会有事的。”
俞清然打量了眼贺知衍,对方神色不变,似乎没察觉出他的防备,甚至已经先向董大夫告别,并且转过了身子,是要走但正在等他的姿势。
无法,俞清然只能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