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敲房门。
鲛噬渊过了片刻才将门打开,仍旧是站得远远的。
寅墨玦看着就来气。
站这么远,是怕这几秒不到的时间就变成丧尸咬他脖子吗?如果鲛噬渊变成丧尸,他只会一矛扎过去。还想咬他?门都没有。
他走进房间,朝鲛噬渊走,眼神坚定。
两人身高差不多,鲛噬渊成为兽人后,身材稍显强壮。但强壮的他却被寅墨玦逼得一步步后退,背靠墙壁。
鲛噬渊侧头,别开目光,不敢和寅墨玦对视。
寅墨玦咬牙。
他不知道鲛噬渊发生了什么,隐瞒了什么,可他不喜欢这样的鲛噬渊。
“拿着,滚去打发时间。”寅墨玦将手中的杂志报纸硬塞到鲛噬渊的怀里。
想到鲛噬渊未必懂上面的字,寅墨玦脱下手环智脑,放到鲛噬渊捧着的报纸上。
鲛噬渊感受到怀里的重量,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缓慢扫视寅墨玦的身体,像是在确定寅墨玦身上是否有伤口。
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却似克制着万千翻涌的情绪,将寅墨玦深深吸入心底。但他双唇放松,并没任何开口的想法。
寅墨玦很不习惯这种没人和他吵嘴的日子。他不懂安慰,苍白地说:“48小时很快的,也就区区两天而已。就三顿饭,睡两次觉的事情。”
“嗯。”鲛噬渊应道。
他完全没有往日的贫嘴,只是目光又落在寅墨玦身上。
寅墨玦:“你……”
鲛噬渊这窝囊样真是来气。脏话已经涌上喉咙,寅墨玦想起鲛噬渊是伤者,他又咽回肚子里。
他指着鲛噬渊,严肃说:“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你再这样,别怪我咬你尾巴。”
鲛噬渊想起什么,眼里的平静有了一丝波澜,但寅墨玦已经转身出门。
嘭的一声,房门被用力关上。
鲛噬渊看了一眼房门,又看了看怀里的报纸和手环智脑,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但笑容很快散去,鲛噬渊在心里叹道:他竟然没有发现?该说吗?被他知道,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原谅的。
寅墨玦再次穿上雨衣,冒雨出门。
他在林中将树枝削成长矛的形状,搬到屋子的四周,将这些树枝矛倾斜扎在地面里,再用绳子绑紧,形成一道道简易的拒马。
砍树的声音将围着鸡窝的几只丧尸引来,寅墨玦拿起准备好的树枝矛,一击解决。
他对这些腐臭丧尸已经没了恐惧。如今更多是如何在这星球生存的思考。
比起杀丧尸,获得充足的食物才是他们必须考虑的。
凌晨时,雨逐渐停下。
寅墨玦用简陋的拒马围满房子后,又做了几把备用的树枝矛,才回客厅睡觉。
已经凌晨四点。
他躺在沙发上,身体极度疲惫的他怎么都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鲛噬渊按门铃时,那张苍白并流血的脸。脑中画面随后又切换到看过的丧尸。
一想到鲛噬渊可能在他睡着的时候变成那些腐烂的生物,他就怎么都睡不着。
雨已经停了,客厅很安静。
这种安静却让他难受得发疯。
脑袋知道事情无法以他的能力解决,心里憋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想要释放却又毫无头绪。
这种时候,他甚至希望丧尸能来堵门,至少他可以出去杀丧尸泄愤。总比憋在这安静的地方强上百倍。
实在忍受不了。寅墨玦抱着毯子上到二楼,背靠鲛噬渊的房门。听着房中的安静,他才有了困意,闭眼浅眠。
睡醒时,不过七点多。
前天睡五六小时,昨晚更是只睡了短短的三小时,寅墨玦却觉得自己格外清醒,没有任何睡意。
寅墨玦敲了敲房门,“喂,水煮鱼,我做早餐,你要吃什么?”
虎耳贴着房门,但里面并没有动静。
“你不说,那我随便弄了。”寅墨玦又听了一会,还是没得到回应。
他想,鲛噬渊深夜过来,累到了,现在还没睡醒。
寅墨玦没再等回应,下楼煮了两人份的早餐。
说是煮,不过只是烧一壶水,然后把开水烫热的肉罐头和玉米罐头连罐子一起放在餐具里,再加一瓶常温的水果罐头。
寅墨玦送餐的时候,门里的鲛人依旧没反应。
他就把餐盘放在门外,自己回餐桌吃早餐。
吃罐头时,寅墨玦一直惦记着树林里的那一窝鸡。虽然罐头也是肉,可这种放了好多年的肉跟新鲜的没法比。他想,中午得去杀一只做烤鸡。正好这屋里有烤箱,也不用再烧原始的柴火了。
人类文明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