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根本不知道基站台的位置。
而且……他还得带着一条不能离开水的人鱼。
有时候看似有选择,其实根本没有得选。
就像他被迫联姻一样。
寅墨玦烦躁地将地上的一和二涂成纯黑。炭块被丢进火堆里,火星子飞溅,随风熄灭,化成尘埃。
过了一会儿。
他捡了另一截炭,写下刀、锅、衣服、树屋、盐、糖等字。这些是他希望明天能找到的物品。
但开始感到饥饿后,字最后变成了:肉、肉、肉、肉……
想到肉,脑子里又浮现起那条随着溪水飘散的尾鳍。
寅墨玦丢下炭笔,去溪边洗手,顺便看看大尾巴。
脑袋胡思乱想着,又想起了刚才和鲛噬渊的对话,再接着想起了鲛噬渊的突然睡觉。
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完了。
他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念头,他又实在说不清楚。
因为他说鲛噬渊是他讨厌的人,所以鲛噬渊生气了,才突然要睡觉?
寅墨玦脑袋痒痒的,他纳闷,抬手抓了抓脑袋。
可是,这不应该啊。鲛噬渊讨厌他,他讨厌鲛噬渊,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再说了,鲛噬渊这人嘴巴这么贱。要不是讨厌他,怎么可能人前装斯文,人后对他说出那些贱得一逼的话。
总不可能是,其他人表达爱意都是娇娇羞羞的,只有鲛噬渊这人越是深爱越是嘴贱?
还有,鲛噬渊和他一直都是竞争关系。没有他抢第一,鲛噬渊该开心才对。怎么可能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
不对。他现在变成了亚兽。鲛噬渊和他一块,就能一辈子压着他。让他变成万年老二。
没错了!
刚才鲛噬渊问他,“后半辈子和他一起,会不会觉得悲惨?”
这不就在说,因为以后和鲛噬渊在同一个空间里,他就只能悲惨地当老二,而鲛噬渊能拿第一。
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而他随口一说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就是无意中打破了鲛人族的阴谋,让鲛噬渊心里的诡计无法得逞。
好狠的鲛人。还好他聪明机智,才没有上当。寅墨玦虎牙紧咬。
而且这鲛噬渊真是好大的脸,竟然觉得凭他区区一条人鱼就能影响他的一生。还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悲哀?
真是放屁!
鲛噬渊什么冬瓜萝卜皮,有什么能耐,竟然觉得凭区区一条鱼就能影响他的一生?
他的人生过得好还是不好,能左右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才是能左右自己人生的人,绝对不是其他任何人。
可……鲛噬渊是兽人,他根本赢不了啊。
不。
他可不能被鲛人族得逞!就算赢不了又怎么样,他才不能丢了金虎族的脸!
寅墨玦急得抓耳挠腮,就想着怎么才能赢过鲛噬渊。
等鲛噬渊起来,和寅墨玦换班守夜时,寅墨玦已经把地面画成黑漆漆的一片。
“你这是干嘛?艺术展?”到处都是炭黑,鲛噬渊简直无从下尾。
他干脆在水里,不上岸了。
“没什么。睡觉了。”寅墨玦炭块一丢,躺到他的草叶床上,背对着鲛噬渊。
虽然他什么计划都没想出来,但他得赶紧睡觉,不然明天没精神出去找食物。
鲛噬渊看着满地的炭黑,只是摇摇头。
第二天一早,寅墨玦就起来了。
鲛噬渊以人鱼形态坐在一片叶子上,用叶子小杯加热水。石板上有一大盘还没煮熟的野菜。
看到野菜,寅墨玦就难受。
“你凌晨采的?”寅墨玦问。
“嗯。”
“……”那岂不是没穿衣服在树林里走?
“要刷牙吗?”鲛噬渊问。
“有牙刷牙膏?”寅墨玦提防地问,“不会是用炭刷吧?”
他知道炭有洁净的功效,但他并不想把黑漆漆的炭塞进嘴里。
“有树枝。”鲛噬渊指了指石头。
“真的假的?”寅墨玦拿起树枝,“这要怎么用?”
“就这样咬开树纤维,然后刷一刷。”鲛噬渊无实物示范了一下刷牙的动作。
寅墨玦倒没有怀疑什么,蹲到溪边去刷牙。树枝带着植物的清香,虽然不好刷,但也不会觉得恶心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