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园林对外开放的时间有限,鄂婉扶着老夫人上了自家马车,才坐定,听老夫人问:“你刚才去了哪里,回来时为何眼圈通红?”
老夫人慧眼如炬,鄂婉也没想隐瞒,把白塔那边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没听说皇上要来,居然被你遇见了。”老夫人又惊又喜。
是吧,就挺秃然,鄂婉在心里哀嚎。
老夫人高兴了一阵,微微蹙眉问:“你的画作呢?拿回来了没有啊?”
鄂婉后知后觉:“当时太紧张,浑忘了。”
古代对女子要求极多,字迹啊,绣品啊,都不能落于外人之手,容易被利用,损伤闺誉。
“没有署名,应该无碍。”鄂婉立刻想到应对之法,咬死不认就是了。
老夫人朝她投来赞赏一瞥,回去将此事原封不动告诉了鄂尔泰。
半个月后,张府派了一个管事来归还画作,对西林觉罗家的管事意味深长道:“府上有此佳人,合该珍而重之,实在没必要随意示人,明珠暗投。”
听完管事禀报,鄂尔泰捋着胡须沉默半晌,对老妻说:“婉丫头与皇上有些缘分,宫里交代下来的事,不能松懈了。”
老妻点头:“我心里有数。”
流年不利,犄角旮旯都能偶遇乾隆。
见乾隆一次,鄂婉就倒霉一回,司寝嬷嬷不来折磨她了,长房老夫人却派了人来。
丰胸这道坎儿,是迈不过去了。
司寝嬷嬷用了几个月时间,将原主的飞机跑道改造成A罩杯小土坡,长房请来的医婆再接再厉,又将A罩杯小土坡硬堆成了B罩杯小丘陵。
“婆婆,我身量不高,再揉下去就不美观了。”鄂婉觉得小丘陵很勾人,完全没必要开始造山运动。
恰在此时,事情又有变化,宫里传出消息,说皇上有意将鄂婉指给和亲王做侧福晋。
“大伯母,婉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宁愿让她老死家中,养她一辈子,也不想她给人做妾!”
觉罗氏乍闻此言,一头跑去长房老夫人跟前哭诉:“和亲王身份贵重,却并非良人,整日胡闹,搅得家宅不宁。婉儿若是被抬进和亲王府,这辈子就完了!”
老夫人朝左右看看,屏退屋里服侍的,并未将觉罗氏扶起,而是道:“当今只和亲王一个亲弟弟,随便他胡闹权当没看见,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觉罗氏自知失言,慌忙捂了嘴,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砸:“求大伯母想想办法!”
老夫人这才将人扶起,叹口气说:“皇上早不是当年温文尔雅的宝亲王,也不是刚登基时平易近人的年轻帝王了。乾隆二年,你大伯给皇上行礼,皇上都会亲自搀扶,让免了大礼。才过几年,你大伯再给皇上行礼,皇上再不肯起身,只淡淡叫起。”
将沉香木佛珠放于炕桌上,老夫人看向觉罗氏:“将婉丫头赏给和亲王做侧福晋,若真是皇上的意思,别说你大伯,便是太后恐怕都无法转圜。”
觉罗氏一怔:“这……这不是大伯的意思?”
老夫人闻言心中苦笑,老头子的目标从来不是什么亲王,始终都是皇上。
也不知是那个人与皇上的情分不够,无法勾起旧情,还是皇上当真郎心似铁,早早识破此计,不肯上钩。
“你大伯再有能耐,也左右不了皇上的意思。”
老夫人被误会了也没生气,仍旧好言安慰:“婉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会狠心让她给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