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片刻,鄂婉自觉有些失礼,赶紧垂眼听训,做乖巧状。
乾隆脑中心声又起:【补药啊!皇上不会看上我了吧?虽然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我才十六岁啊!皇上今年……都快三十了吧!古代叔圈天菜也比不过傅恒那种十七八岁的小鲜肉啊啊啊!男人一过三十,就不行了!救命!!!】
乾隆:“……”
喊她站住,又不说话,鄂婉倔强挺立,任由打量。
半晌,才听对方哼笑出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说完拂袖而去。
鄂婉一路都在想乾隆最后说的那句话,直到阿玛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才将选秀的事抛诸脑后。
阿玛不是京官,此时回京是为了年考述职,考过就要返回任上,在家待不了几天。
“选秀的时候,皇后可看过你了?问了话没有?对你还满意吗?”饭桌上都是自家人,觉罗氏忍不住问。
鄂婉专心扒饭,咽下嘴里的才回答:“当时皇上也在,皇后娘娘没顾上我。不过最后应该看过了,什么都没问就撂了牌子赐了花。”
鄂婉长了个心眼儿,没提皇上问话的事,怕吓着家里人。
“听管事说,傅恒亲自接你进宫?”哥哥鄂显挤眉弄眼地问。
鄂敏闻言横了鄂显一眼:“问你妹妹话呢,插什么嘴!”
“是傅恒接我进宫的,怎么了?”
鄂婉知道哥哥在关心她,倒也没藏着掖着:“皇后娘娘吩咐他来接的,接我们这一队,又不是我一个。”
鄂敏闻言关切地问:“傅恒没说什么吧?”
见额娘也看过来,鄂婉摇头:“没有,傅恒对我还像从前一样。”
以后会越来越好。
少年的心事终究藏不住,越藏越显得欲盖弥彰。
“高恒呢?他没去送你吗?”
弟弟九十四问完这一句,就没有哥哥那么幸运了,直接被阿玛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疼得龇牙。
“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上嘴!”阿玛打完还不忘教训。
额娘往日最疼爱弟弟,这会儿也没了好气:“今日你姐姐与富察家的亲事过了明路,往后谁也不许再提高家的人。”
“趁我在京城,赶紧将亲事定下。”鄂敏觑着女儿的神情说,生怕她再闹起来。
鄂婉专心吃饭,装乖乖女。
上辈子爹不疼娘不爱,用上吃奶的力气才捞了点钱,最后却落得一个被雷劈死的下场。
穿到这里原生家庭幸福,未来婆家是真豪门,鄂婉决定保重身体,替原主过完这开挂般的人生。
觉罗氏盯着鄂婉看,半天才道:“明日我就派人去富察家探口风。”
翌日,鄂婉被人从美梦中推醒。
“姑娘,宫里送了赏赐来,快起来梳洗谢恩。”老成如微云,这会儿都急红了脸。
差一点就亲到傅恒的嘴了,美梦破碎,鄂婉哀怨地睁开眼,见外面仍旧黑漆漆的。
鸡都没打鸣呢,哪个短命鬼活不到天亮这时候给赏赐。
想到有可能是富察皇后,被人扶到梳妆台前的时候,鄂婉在心里呸了几声。
皇后是傅恒的姐姐,也是她未来的大姑姐,必须长命百岁。
“皇后赏了什么?”鄂婉漱口时理所当然地问。
绮梦快急哭了:“不是皇后娘娘,是皇上的赏赐。”
鄂婉:撤回刚才那几个呸。
“昨天撂牌子的时候不是赏了花,怎么还有赏赐?”说话间,鄂婉已然穿好了衣裳,速度堪比变身。
穿越整一日,原主的记忆逐渐回笼,鄂婉对选秀也有些了解。
更衣梳洗之后,来不及用早膳,肚子咕咕叫着被人簇拥去了正院。
此时正院灯火通明,养心殿首领大太监李玉的干儿子张敬安正坐在厅堂里与鄂敏寒暄。
“小女昨日已然被撂了牌子赐花,皇上今日又赐下香囊,是什么意思?”鄂敏心中的疑问半点不比鄂婉少。
赐花代表落选,赐香囊代表中选,昨天赐花,今天赐香囊,到底是选上了还是没选上啊?
鄂敏问他,他问谁去,圣心若是这么好猜的,人人都是皇上肚里的虫了。
可人家问得也没错,就没有这么干的,张敬安清了清嗓子,正色说:“太小。”
鄂敏:“……”
“什么?什么太小?”鄂敏这下更懵了。
他哪儿知道,当时他干爹问皇上的意思,皇上只说了这两个字。
张敬安干笑:“这是皇上的原话,其中深意还得大人自行揣摩。”
等鄂婉赶到,西林觉罗家二房集体领赏谢恩。
送走宫里的人,鄂敏与觉罗氏大眼瞪小眼,谁也猜不透“太小”这两个字背后的深意。
“皇上大约嫌弃我年龄小。”鄂婉打了个呵欠说。
好像在哪本清穿小说里看过,乾隆偏爱熟女。
原主今年虚岁十六,长得跟豆芽菜似的,压根儿不是乾隆喜欢的类型。
觉罗氏一心想把女儿嫁到富察家去,深觉有理,闻言点头。
鄂敏却有不同意见:“那赐香囊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鄂婉也不知道,但她不想进宫伺候乾隆皇帝的心是真的。
于是乱猜:“张公公没提让我进宫的事,肯定没选上。至于香囊……可能是皇上觉得撂了我的牌子伤了伯祖父的脸面,想借此给个理由,安抚一番。”
“也说得通。”觉罗氏慈眉善目,素来没什么主张。
听鄂婉提到伯祖父,鄂敏一拍脑门:“对呀,去找大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