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夏莺神色受伤地拉着颜辰。

“我们已经做完实验了。”

“骗人，昨天你们还做到十点，刘津晨还说今天要重新调整数据。”

“真的结束了，就只剩下论文答辩了。”颜辰认真地说，怕夏莺不相信，他还提议要不要找刘津晨确认。

夏莺自然相信他，但这不是重点。她感觉颜辰这段时间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她，这让她很难过。

她不明白颜辰在躲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逃避。

夏莺将颜辰的脸转向自己，开口就说：“颜辰，我觉得你变了。”

颜辰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她，用眼神询问他哪里变了。

夏莺委屈地细数颜辰的变化：“大四这一年，你主动联系或找我的次数比以前少了很多，基本都是我主动来找你，主动给你打电话。现在的你变得不爱说话，就是和我在一起时话也少了笑容也少了。”

夏莺没有说的是，颜辰看向她时，眼神里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愁绪。

夏莺问道：“为什么？颜辰，你有什么心事不能告诉我吗？”

“我们不是说好以后一起留在A市吗？就算你准备毕业了，也影响不了我们在一起的，不是吗？”

夏莺越说越委屈，眼眶瞬间红了。她发现，进入大四后，自己变得特别容易多愁善感，难道是毕业季的缘故？

可他们明明不会分开的呀。

颜辰轻叹一声，将夏莺拉进怀里，抬手轻轻抚摸上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柔顺，带着淡淡的栀子清香，很好闻。

颜辰想着，夏莺或许从未意识到，她披着长发的模样很好看很迷人，会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

可越是如此，颜辰越不敢看她。他怕看她太多，自己会舍不得。

他曾经坚定地说要在A市和她一起生活，一起创造未来。但实习期间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后，他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

原先他只是为了想让夏莺能开心地和他一起便偷偷提交了读研申请。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若想在专业领域有所成就，留在A市扎根，他就必须去深造。

不久后，他就要离开了。

正是因为要离开，他才强迫自己不要太依赖夏莺，不要太粘着她，他希望她能逐渐适应自己不在身边的日子。

颜辰的双眼深邃如墨，仿佛要将她刻进心底。

他的眼神，让夏莺心头一慌，她忍不住再次问：“为什么？”

“对不起，夏莺。”

‘对不起’三个字，让夏莺鼻子一酸，瞬间慌了神。

“别哭，我会心疼的。”

颜辰轻轻拭去夏莺眼眶中未流出的眼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道：“我要毕业了，以后你要一个人生活，要慢慢习惯。”

他话刚落，夏莺便低低抽泣起来，虽然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没想到这么的猝不及防。

“可我们还在同一个城市呀，想见面随时都能见到。”

夏莺觉得这不该是他疏远她的理由，除非……

“是不是……”她想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想要与她分开。

颜辰抢先打断她，急忙说：“不是……”

他觉得自己这样对夏莺太残忍，有些话到嘴边难以开口。

但他也知道，一直瞒着，虽然能让痛苦的时间短一些，终究还是不能减轻分离的痛苦。

“对不起，夏莺，我食言了。未来三年，我不能陪你一起在A市了。”

“你找到工作了？”夏莺一惊，第一反应是颜辰找到了其他工作，要去其他地方了，但转眼间想到他说的是三年，夏莺忽然不确定的问：“你要去读研了？”

颜辰沉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真的？你什么时候报的？”夏莺很吃惊，也很高兴，那种心情就像她几年前刚知道颜辰考上北京的大学一样。

颜辰又将夏莺往他怀里揽了揽，很是吃味：“我要去读研了，你很开心呀？”

“这么大的事，能不开心吗？”夏莺开心的笑了一下，想到什么又收敛了笑，紧张地问：“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去吗？怎么突然又报了呢，你是真心想去的吗？”

夏莺觉得自己很奇怪，之前颜辰不想去的时候她一直纠结；现在颜辰说去了，她还是在纠结。

颜辰摇摇头，双手轻轻抚掉夏莺眼静旁那一点点泪痕，摇摇头：“是我自己想通了，自己要去的，你别在有心里负担好不好？”

夏莺眨巴眨巴着眼，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颜辰忍不住提醒：“夏莺同学，我要和你分开了，你还开心？”

“唔，又不是见不了面，我到时候毕业了，就去北京找你？或者你也会回来的嘛，到时候我就在A市工作等你，你放假了也会回来的嘛。”

夏莺嘴巴虽这么说着，但要分开了，心里还是很不舍。她忍不住往颜辰怀里钻，抱住他。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忧伤，她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颜辰深深叹了一口气，轻轻抬手抚慰着夏莺，很是不忍。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不舍、忧伤、还有迷茫，这几种情绪萦绕在两人的身旁。

片刻之后，颜辰忽然开口说：

“那，我要是出国了呢？”

“出国？”

夏莺猛得推开他，一脸的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紧紧盯着颜辰，见他一脸的认真，她不确认地再次问：

“出国？”

“嗯。”颜辰抱着她，轻声解释：“北京我没有被选上，后来舅舅从国外回来听说了我的事，他建议我出国会更好。”

“实习回来后，我觉得你们的建议很对，我应该去深造，也觉得很有必要，所以就接受了舅舅的提议。”

“什么时候？”夏莺红着眼，她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答辩完就去。”

“这么快。”夏莺怔怔地，一脸的迷茫。

“夏莺，你别这样。你这样子，我害怕。对不起，夏莺，我怕。”颜辰慌忙地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到现在他还有些后怕：“上次你生病，可把我吓坏了，我不想让你再那么伤心难受，所以一直瞒着，就怕说了你会这个样子。”

“可你现在告诉我，我就不难过了？”夏莺忍不住生气地捶他，难道他们的感情已经不足让他坦诚相待了？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和她说。

难怪，这阵子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她。

原来是已经计划好出国了。

她曾希望颜辰能读研深造，哪怕去北京，三年也不过眨眼间，至少他们想见时，还是可以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