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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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的挡板切割出更小一号的密闭空间，车子开始平稳地向前开。

你思考着楚子航在称呼上无意间表露的亲疏，正式和亲昵的称呼具有不同的适用场合，但在同一段对话中出现了差别，那就很值得注意了。

你暂且默认他的妈妈对你们有所了解。

【你的妈妈允许你知道……这些？】

笔身在书包拉链上轻轻敲过，你暗示性地点出了怀抱秘密的缄默之物。

困惑。

你读出了在那张平静的面孔之下未有表征的情绪，就像在蛹中挣扎的蛾子。

他不是因为涉及家人而不得已为之、不是因为有所了解而必须承担责任，而是，他在自发地追逐……这些危险、诱人之物，就像……生命要破茧而出。

……又一个。

你开始反思自己为何总遇见热衷投身暗河之人，显然不会是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错误，那就怪kp吧。

kp：？

“妈妈并不知道多少，她只是听从了建议。”他靠近你，专注于解读你眉眼间情绪的变化，“但我清楚，她会想要见你。”

落在最后的指代词上的是一个重音。

这就是坏处，诞生太晚的坏处。此种程度的暗示无法让你推论出更具体的情况，你跳过了这个盲区。

【你的父亲有提供什么信息吗？】

“我的父亲……”他顺着便签上展示的话语往下说的时候，忽然咬住了词语的尾音，流露出一点自我怀疑和否定。

意识到自己停顿的时间有些长，楚子航补充了下半句：“他甚至没有去参观过自己买下的博物馆。”

【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他不是很想回答，抗拒维持了秒针的一个走动：“我……只是一件小事，我刚刚称呼的是‘父亲’，对吗？”

【你是指这一个】你点了点倒数第二句，【还是更早些的？】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他而言，针对自身的不满总要更强烈些：“我犯了一个错误。”

【第一次？】

“第一次。”

【幸运】1d100=74>10

【我可以忘——】

冲破纸面的竖线是紧急刹车后惯性借着你的笔尖写下的语言，楚子航的手掌垫在你的额前，阻止你一头撞向椅背。

“还好吗？”他有些担忧地靠近你。

【龙血纯度】1d100=4《76

心脏的狂跳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吗？杏仁核擅自激活，血液泵向肌肉，发凉的手指握住楚子航的手腕，皮肤褪成苍白的青色，你在他担忧的瞳孔中看到一点张牙舞爪的金色。

来自你的倒影。

【聆听】1d100=99 大失败

你听见哭泣。

无数婴孩的哭泣搅合成让人心烦意乱的噪音，它们在增多，庞大、阴沉、古怪而畸形到无法辨认，一股脑挤进你的耳朵，前后追逐着，打打闹闹的、天真而恶毒地撕开你的耳道，就像你的大脑是它们向往的新世界，在没有天敌的蓝海中肆意繁衍。

孩子。

诞育。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