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结束铃响到第二遍时，裴玦的自动铅笔在答题卡上戳出细小的凹痕。我数着他腕表跳动的秒针，监考老师收卷的手指刚碰到我的试卷，走廊突然响起消毒车的嗡鸣。

“机房要封闭两小时。”裴玦把文具袋塞进书包，“实验楼西侧楼梯的监控每十分钟转动15度。”

林小悠抱着竞赛习题册堵在门口：“教务处找你们核对缺考记录。”她新剪的刘海参差不齐，指甲上的水钻缺了三颗。

裴玦亮出全科满分的模拟卷：“需要我向年级主任解释磁场偏角计算吗？”他翻开物理卷最后一题，“你的解题步骤漏了地磁影响因子。”

我们穿过美术教室时，消毒水味已漫到三楼。裴玦用校卡撬开机房气窗，冷风卷着落叶扑进来。他腕间的护腕勾住窗框，皮下输液港的金属边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第七列第三台主机。”他敲了敲机箱侧板，“管理员密码是校庆日期。”

林小悠的脚步声在走廊炸响时，进度条刚走到87%。裴玦拔出U盘塞进校服内袋，翻身躲进储物柜。我碰倒的键盘架上，Ctrl+S的按键印着半枚指纹。

“找到你们了！”她的美甲划过显示器屏幕，“这次绝对要记大过！”

裴玦举起手机：“需要我播放三分钟前的走廊监控吗？”他点开教务系统后台，“你撕毁考卷的录像还在回收站。”

消毒车离开后的机房飘着刺鼻气味。我们蹲在走廊核对U盘文件时，年级主任的皮鞋声从东侧楼梯传来。裴玦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消防栓柜门上：“配合演个戏。”

“夏颖同学在帮我处理过敏反应。”他扯开衣领露出泛红的皮肤，“消毒剂引发急性荨麻疹。”

年级主任的圆珠笔悬在记事本上：“马上去医务室！”

医务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校医拆开裴玦的护腕时，我瞥见他小臂内侧的条形码刺青——403-1109的数字边缘结着新痂。

“这是医疗器械过敏？”校医的镊子尖停在红肿处，“需要联系市立医院复查。”

裴玦抓起药膏就跑：“先涂地塞米松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