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利:“你说得对。但混乱不会停。”
(佐拉尔抬头看向天际,夜空下群星依旧宁静)
佐拉尔:“那我们也不会停。”
(佐拉尔的目光悄然落在伯克利背后,那些尚未完全散去的黑雾之中,残破的黑翼宛若恶魔的剪影,在风中微微颤动)
佐拉尔(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它们又恶化了。”
(伯克利没有回头,仿佛不愿被人看到那副狼狈模样)
伯克利(冷声):“都过去了,别装得像你还在乎。”
佐拉尔(轻轻走近几步,站在他身后一臂之遥,语气如同暮光拂面):“如果我不在乎,当年就不会恳求母亲下手温柔一些了。”
(伯克利的肩膀一震,沉默了片刻)
伯克利(讥讽一笑):“那位慈爱的生命之母下手那叫‘温柔’?我记得生命之母直接把它们从我身上撕下来时,我被光包围,什么也看不见。”
佐拉尔(眼神微黯,轻声):“那是我做过最残忍的事。”
(伯克利缓缓转过身,眼底有怒火,也有藏不住的疲惫)
伯克利:“你知道,那是我最后的本源。”
佐拉尔(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知道。但如果不那么做,你会在那次‘死亡暴走’中把整个世界都拉进死亡。”
(两人对视,风无声地卷起灰尘与光)
佐拉尔(伸出手,像是在请求,也像是想替他抚平痛苦):“让我再看看,哪怕只是一眼。”
(伯克利侧过身,避开他的手,语气仍带着那份不可一世的傲慢)
伯克利:“别拿那副怜悯的表情对我,我不是你救下的病人。”
佐拉尔(收回手,望着他,眼神藏着深深的无奈):“你不是病人。你是……我没能守住的朋友。”
(夜风吹过,残翼的黑影在地面上映出扭曲而锋利的形状,仿佛在夜色中哭泣)
(良久)
伯克利(嗓音低哑):“我今晚不是来缅怀过去的。”
佐拉尔:“我知道。但你也不是来独自赴死的。”
(两人的影子在废墟的月光下拉长,站在寂静边缘,光与死交汇的战线上)
(佐拉尔悄无声息地走近,双手伸出,指尖浮起柔和的金光,那光芒纯净如黎明,轻轻拂过伯克利背后残翼留下的伤痕)
佐拉尔(语气轻得仿佛怕惊扰空气):“让我为你止一止疼。”
(伯克利本欲挣脱,肌肉瞬间绷紧。但那股力量如光流般温柔,仿佛来自遥远旧时的拥抱)
伯克利(嗓音沙哑):“它们已经不在了,你知道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佐拉尔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将手心贴在他背后——那里曾是一对绚烂双翼的根部,如今却只剩斑驳的裂纹与时不时泛起的死意)
(金光一寸寸渗入伤痕,缝合裂缝,减缓那种深入骨髓的灼痛)
佐拉尔(喃喃):“但你还在疼……我感受得到。”
(伯克利垂下眼帘,冷漠的外壳终于出现裂纹。他知道这份疼痛从来不仅仅是来自身体)
(片刻沉默后,一滴泪水顺着佐拉尔的睫毛滑落,滴在伯克利苍白的肩头)
伯克利(缓缓转过头,语气低沉):“你哭什么?”
佐拉尔(声音微颤):“因为……这是我造成的。”
伯克利(露出一丝讽刺的笑):“那你现在想补偿我什么?把你那一身光明剥下来给我缝只新翅膀?”
佐拉尔(摇头,眼底却毫无动摇):“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只能陪你一会儿。”
(伯克利怔住了。他从未见过佐拉尔哭——就像天使从不坠泪,那是高洁、遥不可及的象征。但此刻,他哭了,为了他这双永不再生的残翼)
(伯克利轻哼一声,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叹息)
伯克利(低声):“……我本该恨你,佐拉尔。”
佐拉尔(抬起头,静静望着他):“那你恨我吧。只要你还在。”
(风停了。伯克利缓缓收回即将挥开的手,背后那残破如噩梦的黑翼虚影慢慢隐去。他站在佐拉尔面前,沉默许久,最后只是低声道)
伯克利:“别再哭了,好像我真的死了一样。”
(佐拉尔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泪,却轻轻笑了)
佐拉尔:“你还活着,那就够了。
”
(夜风拂过破碎建筑的边缘,微光映在佐拉尔淡色的睫毛上。他仍站在那里,仿佛不愿将那份疼痛交还给伯克利一个人)
(伯克利看着他,沉默了一瞬,眼神里混杂着怨、恨、情、无奈)
伯克利(低声):“你真的……还是那个会为我流泪的家伙。”
(佐拉尔轻轻颔首,没有说话,像是在默许,又像是在等待)
(下一秒,伯克利向前一步,没再犹豫。他一把揽住佐拉尔的后颈,低头吻了他——)
(这不是情欲的吻,而是旧誓、是失而复得,是无数次曾在神之世界中悄然交会的灵魂,如今再次在人间重叠)
(佐拉尔并未退缩,他闭上眼睛,轻轻回应那个吻。他没有光芒,没有圣洁的羽翼,只有被风吹动的白发,和满眼赤诚)
(两人之间没有人语,只有彼此气息的交融,像是某种永恒被短暂撕裂后重新缝合的痕迹)
(良久,伯克利松开了他,额头贴着额头)
伯克利(低声):“再见到你之前,我以为我早就不需要这个了。”
佐拉尔(声音几不可闻):“我也是。”
(他们没有再亲吻,只是站在那片微光之中,仿佛回到了那个旧世界尚未破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