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一直在集合措辞跟婆孙俩解释,毕竟也没几个外人进村里,自己冷不丁的说了那些话,免不了会引起两人一些怀疑。
晚上就着月光,又把家里的杂事做了做,趁着摸黑洗澡的时间也在思考这些事情,周家两人不如钱氏好说话,什么观音娘娘这种借口也不用随便用,免得引起她们反感,得不偿失。
系统的事情肯定是不能拿出来说,就跟玄学一样,有人能接受有人不能,只能折个中,用之前高烧昏睡那几天做借口。
还有梦里周瑾非要带走的金色盒子,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总不能是什么武林绝学或者藏宝图吧!
把最后木桶里的最后一点水泼在身上,水滋啦啦的流了一地。
身上的水渍还没擦干,一阵凉风吹过,莫月半眯着眼感受,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洗澡房是春后转夏时,莫月自己用竹排挨着柴房后边搭的,往里边还挨着关牲畜的草房子,单位置来说并不透风。
哪里来的凉风吹过?
三两下穿好衣服,莫月踩着轻步,蹑手蹑脚往牲畜栏摸过去。
只见那白猫轻巧地跃上篱笆,借着月光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兔笼。
兔笼用一小片竹排拦着,那白猫聪明得很,先小心翼翼地用前爪试探性地碰了碰笼门,里边几只小兔子正睡得酣甜,一点也没注意到危险接近。
笼门是用一根竹片简单卡在上边笼子两边,白猫用爪子勾着往后一拉,笼门被扯出来一个小口子。
然后施展它那柔若无骨的身姿,灵活地挤进了笼子的缝隙之中。
现在正是时候。
莫月一掌按到牲畜栏的墙上,借力翻身跳了进去,一把抄起笼门扣了回去。
留那白猫在笼子里挣扎,逃路无门。
莫月拍了拍脑门,看自己这脑子,今天跟她们说事儿的时候,怎么把这猫给忘记了!
这猫也真够够的,就逮着自家薅,要不是今天留神发现了它,指定把剩下的兔子能造个干净。
可现在怎么处理,它看上去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大晚上的不能再去周家,这东西从山洞里边带出来也不能问她娘钱氏。
干脆其他几只小兔子给它当口粮,找了个篓子连兔笼一起叩在地上,又找来把锄头跟木桶一起压在上边。
那白猫挣扎着抓着笼子龇牙咧嘴,但一点没叫,让人不禁怀疑它是不是个哑巴。
按理来说它应该像两条小白蛇一样,认了主才对啊,怎么还一副凶吧啦的样子。
想不明白。
晚上有些睡不着,思考了好久的对策,第二天早早起来,脑子还有些迷瞪。
娘跟杏儿还没醒,莫月搂着笼子出了门,月亮还高挂着,到了周家院门口望进去,两婆孙已经起来,正在厨房里边忙着煮早饭,炊烟寥寥升起。
大灰小灰警惕,守在院子里边,看到是莫月搂着笼子过来,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凑热闹。
刚凑近笼子嗅嗅,两条狼一瞬间变了脸色,开始龇牙呜咽起来。
像是感受到了威胁,绕在莫月周围示警。
莫月不敢耽搁,生怕它们打起来,快步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冷冷清清一片,婆孙俩心神不宁表情严肃,眼睛底下一大片青,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着。
自己说的事情,有这么让她们担忧吗?
有些事情莫月并不知道,巫族虽说隐世而居人数众多,但民淳俗厚,整个族内大多知礼通事。
在这种环境影响下,两人始终保持着赤子之心,颠沛流离的这些年,才受尽人间冷暖,得以学到以恶意揣测别人。
周婆子性格古怪,也是因为本能想行医救人,但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以免被人欺负出卖了去,拧巴得性子变了许多。
不然也不会受了好些陆行的帮助。
所以当莫月抛出来那些问题,两人先是有些怀疑,百思不得其解,这才上聊了一晚上,直到莫月大清早过来。
要说两人怀疑的事情,那才叫真的多了去。
首先是她们刚开始到大尹村时,钱氏就带她来问了诊,那时候分明是昏昏沉沉一口气命吊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周婆子还记得那时候的脉象:
“气丝游离,活不了几年”
后面落了水,连一口气都剩不下,却生生用毒药给救了回来,已经能算上奇迹。
然后眼看着她蹭蹭的长个子,什么事都一手包办了,农事与生活经验,甚至还要超过周婆子许多。
去了一趟连山谷,连少见的蛊虫也带了回来,听她的语气,甚至以前族里的事情也知道不少。
能跟以前族里联系起来的人,整个临江县只有一个陆行,但金盒子的事情,陆行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太过匪夷所思。
有一大堆事情想要问,但看她抱着个篓子,也不知道是拿了什么,两婆孙硬生生的把话头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