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无非是以物为器,铸灵魂为意,器为实,意为虚,器损意散。谈童:器随风吹雨打而无影踪,意真无处寻也?
茶道人:非也。意存于触之物,识之人。
再问:意可有大小?
茶道人:人人意不同,可见意可大亦可小。
谈童:意可培乎?
茶道人:婴童呓语,成人有志。
谈童拍额:若以片意为引,以物载之,生灵永存也!
孰知几真?笑谈尔尔。”
短短几行,陆七老是甩不掉,闭眼都是黑色的字,黑色的字之间的间隙是一张张熟悉的脸。
一个村子的消失并不足以使他对过去释怀,他是遗孤,是陆地上飘荡的落叶,是大海上流浪的浮沫,去到那都是没有着落。
那时的他还没想到日日新,或许是没遇到想要相守的人,一门心思地想要旧人重生。
陆七穿过丛林,越过高山,通过沼泽,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炼器的物件,这是一个蚌壳,或许里面还有生灵,但是对于陆七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能聚起故人的身体。
他冥思苦想,竟还真给他想出了法子,他把活人生生的投进去,把修复的法阵只稍稍一改,就成了吸食的法阵。他对于人是冷淡的,看见过他们讨好,贪婪,连带着见过的真诚,善良也是虚伪。不过,事事总要有点美中不足,才算符合事情的发展。这个法阵有违常伦,需得至真至纯的人方可大成。他一直在等。
至于意,他的心里存的都是意,他慢慢养着。
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夜晚,月亮朦朦的,陆七抬头看了看不太亮的月亮,踩着斑驳的树影,前面有水声,是海水拍打岸边。还有歌声,婉转悠扬。
他向前,想看清,可月光太暗,他抬手赶了赶月亮前的灰蒙蒙,竟给他看清了——是黄色的头发,还有蓝宝石般的眼睛······
待要喊出,惊醒。
枕旁的珠子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