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很想犯这个贱啊……诶？有了。

当晚回去之前，小公主给他送来一盘海鲜刺身，用最精密的保温盒盛得满满的：“小烟哥哥，这是父皇特意让厨师姐姐做的，父皇说这是小烟哥哥最喜欢的美食！”

那年，为表彰林小烟在秘境护所有孩子周全，皇室特意邀请他来参加皇室的夏日晚宴。

宴会上美食格外丰盛，陛下发言时，林小烟一个字没听，光瞅着面前那盘海鲜刺身，馋得眼睛都发直了。

但好巧不巧，刚能坐下吃饭，祝真萦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团队竞赛的项目内容被人剽窃，校方正紧急处理此事，需要他过去一趟。

林小烟当场就要崩溃。

这时，擅长洞察人心的年轻皇帝，缓步到他身边：“林小烟，你成熟一点。不就是些吃的吗，还能有我们的项目重要？”

这位陛下比他大五岁，叫霍泽殊。彼时正在攻读浮光大学博士的他，是林小烟竞赛团队的成员。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林小烟悲催地说，“……我需要非常多的美食来治愈我的伤痛。”

霍泽殊：“允了。”

于是，那盘清香扑鼻的豪华海鲜刺身，就被陛下派人隆重地送到他家门口。

林小烟从侍从手中接过食盒，睨了眼一旁明显摆出揶揄状的陛下。

算了，也是误打误撞凑巧了，不计较。

厨师交完食盒，又送来一只精致的盒子：“还有您的蛋糕。”

霍泽殊：“你生日不是今天吧？”

林小烟：“纪念日。”

霍泽殊随口关切：“什么纪念？”

林小烟：“跟你没关系吧，说了你也不懂。走了。”

害陛下也噎了一下后，林小烟心情舒畅地离场。

·

这次，顾舫嘉作为铃星贵客留宿殿内，没法“送”林小烟回家，他回去路上都轻松不少。

他拎着大包小包回家，刚打开门，就猴急地把手里东西往季庭渊怀里塞：“看我给你打了什么猎回来？是皇室御厨出品的海鲜刺身和蛋糕哦，你猜猜我带这些回来是为了做什么……诶！”

林小烟眼疾手快，险险接住从季庭渊手上滑下来的食盒。

抱稳食盒后，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季庭渊。

季庭渊刚才是故意不接他东西吗？难过了？委屈了？还是只是想逗他？

可季庭渊看起来也很意外。

他想扶林小烟，手指却从林小烟肩前透进去。

林小烟：“？！”

他赶紧把东西都搁地上，去抓季庭渊的手，抓了一把空气。

他眨了眨眼，愣在原地，眼前季庭渊的身影又一次在虚实间浮动。

“……？”

季庭渊的实体呢？又没了？

几秒后，季庭渊：“林小烟，你先别哭。”

“我……”

林小烟控制不了自己。

“神明肉身初降人境，与人境磁场尚在磨合阶段，能量偶有波动，导致肉身状态不够稳定，这很正常。”

林小烟低头，压抑地抽噎了下。

他悲伤地忏悔：“我早就该刻苦加练分身术的。”

他不该为了扬长避短、调动更多精力到神迹院实习，而往奇幻实践课的结课作业合集里塞他随便手搓的哑巴史莱姆小狗分身。

现在好了，憋了两年，才把季庭渊分身完全琢磨出来也就算了，甚至连分身状态都不稳定，冷不丁就又打回原形了……

季庭渊：“林小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林小烟眼眶里的泪水，“啪嗒”一下砸在手背上。

季庭渊不敢说话了。

林小烟拎起食物，走进客厅，浑浑噩噩地瘫倒在沙发上。

“林小烟，我只是暂时状态不稳定。这样的状态只会出现在降世初期，最多不超过三次，持续时长都小于一刻钟。”

“再等一会，我就恢复正常了，你别担心。”

“……我不敢信。”

林小烟虚虚搂了下身旁季庭渊的虚影，没有其他话可说，只是机械式地动手拆包。

食盒里的海鲜刺身一亮出来，季庭渊就判断出来：“这是我第一次降临到你家时，你正在享用的美食，还有蛋糕……按照人境的日期计算，今天是我们正式相遇的第三年，你是要给我们过三年纪念日？”

林小烟将蛋糕也拆出来，在茶几上铺开，而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本来是打算过的。”

林小烟需要拥抱。

可自己现在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真该死。

无法从根源解决问题，他只能装作轻松地哄林小烟：“林小烟，现在这样，像不像复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时，你看我这幅样子，可比现在高兴多了……”

“——你也知道是当时！”

林小烟瞪他一眼，垂下头。

“……现在跟以前，早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