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谭平山喊停,赶忙道:“就是狱友……一个监舍的,没别的关系。”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大……大哥指教。”
“我听人说你小子很能耐啊,市里面检查那天发动暴乱的事儿就是你号召的?”
“嘿嘿……”谭平山咧嘴笑,血顺着下巴向下流,一边忍痛解释:“我一个人哪有那样的本事……”
“说的也是!就你这怂包当然没有!我可听说,是那人叫你这么做的?”
“大哥听谁说的?”
“我的事儿也是你该问的?”小个头不爽,一脚踢在他的肩头。
谭平山向后倒去,慢慢又坐起身,擦擦唇角,男人一脚蹬在他肩上,附身问道:“这事儿要不是你做的,就得是他做的!我有人证,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儿往监区长那儿一捅,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谭平山不说话,小个头似乎早有预谋,再次提点他道:“那是死囚犯!你没必要给他背锅,你呢?你还有好几年跟咱们处呢,他能罩你到何时?你真以为哥几个翻不了身啊?你好好想想。”
小个子男人顿了顿,站起身又道:“各监区的人现在都不好过,单咱这一区就有好几个老大哥吃了亏,你觉摸着你跟谁处的更久?还想不想好好的呢?他那三天两头越狱住禁闭室的,你能讨到什么好?他能护着你吗……”
谭平山从地上摸起眼镜戴上,盯着男人,思考片刻,慢吞吞问他:“大哥到底想干吗?”
“不干嘛!他撂我兄弟下热锅,害得我们都没好日子过,又打了冰棍儿他们,更重要的是他还惹了狱警,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好?”男人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他厉害,但这口气不出我也不好过,弟兄们都看着呢!”
“哥……我没什么能耐,帮不了你。”谭平山笑着拒绝,模样像个怂货。
男人撇嘴笑笑,不以为意地摇头道:“有些话儿我说没人信,你就去传,说是他鼓动人去制造暴动打了视察领导,还有一句话,也得给我传出去。”
“什么话?”
“他是咱十监的狱霸!你、张文普那些参加暴动的人都是他罩着的!”
“哥……”谭平山讪笑着,好话道:“他一个新来的您别跟他动气啊。再说,这话传出去也没人信啊……”
“叫你传你就传!哪儿这么多废话!”
“为……为什么偏偏是我啊?”谭平山有点郁闷,男人却忽然问道:“我问你,他那些日子……画的什么?”
“啊?”
“我看你不是跟他走得很近吗?”男人严肃的又问:“他画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谭平山摇头:“画画擦擦、画画撕撕我也不知道啊!”
“画呢?”
“嗯?”谭平山一愣。
张文普的事情发生突然,裴攻止当时并没有将画带在身上,狱警为其更换监舍时谭平山帮忙整理,将裴攻止画的张画悄悄收在了身上。
现在就在他枕头下。
但他不敢说,总觉得这些人忽然问起画像一定有事。而姓裴的不吃不喝画画图图,也一定很重要。
“哥怎么问这个?”谭平山想着怎么忽悠对方,糊弄过去。
“问你画呢!”男人不爽,又揍了他一拳。谭平山吃痛,捂着脸道:“狱警搬走他的床铺被褥,一起带走了。”
“少他妈胡说!老子叫人都看过了!被褥里啥都没!”
“那就是他在身上吧……”
“我知道他身上没!是不是你小子藏起来了?”男人很机智,谭平山大呼:“冤枉啊!”
“冤枉?”男人不屑一顾道:“我也告诉你!狱里想弄他的人多了去了!你可别帮他!有人给我送了钱,数额不少,买他的动向!人家买的就是他画的那张画儿!要是让我发现画在你手里……你小子和着人断我财路一次,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对方根本不让他解释一声,便将他又一顿狠打。这次不打脸,偏打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小个子看着人腿下抱头挨打的谭平山,再次抬声问他:“那幅画、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