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竟然已近一年。
从上一个冬季到这一年的深秋。
时间似乎停留了下来,而时光从未在臧西西的脸上、身上发生任何改变。
他依旧那样光彩夺目地站在灯光下,潇洒有力地调和着各种各样的酒。
他为别人解愁,却是满腹忧愁难舒。
没有变的还有他的忧愁。
时间匆匆,十一二月来,臧西西还是没能走出失恋的悲伤,笑起来的时候依旧带着情伤。
闪烁的眉钉比不上他眼睛里对情感真挚的光辉。
一个人爱一个人如此纯粹,陆歧路自觉这一点自己是比不上他的。
歧路站在角落里沉默了很久,最终转身离开。
既然说过不去打扰,就要说话算话。事情已经很复杂、很危险了,自己断不该将臧西西再次牵扯进来。
—— —— ——
曦子春恩街的秋天像是春天。
昏黄的灯永远不倒的屹立在街角,人群或哭或笑的在酒吧往来,陆歧路却心如止水,但难免有些不可控的悲凉情绪。
他等待着出租的到来。点燃一根香烟,却觉得一切如同嚼蜡,低头间几分失意都写在了脸上。
灯光暖不热、照不透他的心房。香烟在指尖燃烧完毕,一辆出租载着人群停下。
这已经是第三辆了,陆歧路最终直起身向着车子招手。
车门打开的瞬间,他身后却响起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老朋友。”
“砰”的一声,车门被一双手关闭。臧西西躬身礼貌地向着司机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去。
陆歧路僵硬地站在原地,望着街对面的黑色树林一动不动。
他没有说话,臧西西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围裙,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敞着,酒吧里的温度和外面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哆哆嗦嗦的站在歧路身侧,也望着那片黑暗地林子,浅浅一笑道:“来了怎么不进去?”
白色的哈气在空气里飘散,仿佛冬天已经临近。
陆歧路没说话,脱下自己的外套,转手递给了他。
看着钴蓝色的西服,臧西西犹豫片刻,慢慢接过手抱在怀里,忽然沉默。
陆歧路从裤兜里摸出香烟,然而,烟盒已经空了,但令臧西西意外的是他又从自己手中的上衣兜里摸出了一盒崭新的烟来。
“嚓嚓”两声,火机没油了。
“烟瘾很大啊。”
两盒香烟,或许更多……打火机被用到没油,也许是巧合?
只是这些看在臧西西眼里竟有几分失意萧条。
“过得不好吗?”
近月来臧西西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和现在的陆歧路相比,臧西西觉得自己好像一下成了话匣子。一句接一句的问。
他并不期待什么,只是寂寞的闲谈吧。
身边的男人穿着单薄的衬衫,陆歧路冰凉的体温似乎传递给臧西西。臧西西想了一瞬,本想将歧路递给自己的西装为他披上。
可不等他动作,歧路率先拿过他手中的外套抖开,轻轻搭在了他的肩头。
臧西西一顿,陆歧路取下唇边湿润的香烟,终于说出了今日的来意:“我想请你帮个忙。”
没有任何的前奏,他就这样直接说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臧西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道:“你说。”
“之前白粉事件,崔神手……还记得吧。”
“嗯。”
“我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做,对你来说甚至有些残忍,但我不得不来求你。”陆歧路转身真诚无比地看向臧西西,他的头发已经变黑,还有些淡淡的粉没有褪去。
西西也转头看他,鼻钉闪烁无比,令原本就好看的鼻翼更显诱人。
陆歧路却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美人,道:“我想见那个人。”
“谁?”
“帮你摆平白粉事件的男人。”陆歧路顿了顿,诚恳中带着些乞求的意味:“他有资本和崔立民那些人谈判对吧?我需要他的帮助!”
臧西西平静地呆立了一会儿,看着远处,抽走了陆歧路指尖的烟,颤抖着缓缓放在自己的唇边。
他从围裙的口袋里摸出火机点燃,自顾自地抽完了整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