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女士眨着眼睛审视自己儿子,最终在他脑袋上使劲拍了一下:“你老娘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她打得啪啪响,和煜不服气的回头瞪她。
孟女士终于挪开了眼神,语气有些微妙的感叹了一句:“两个人一起住,有个照应,也挺好。”
说完后终于不再提要参观那间屋子了,和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于是,孟女士就这么住了下来。
她每天都絮絮叨叨忙忙碌碌,决口不提要回z市的事儿,看样子是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为了不让敏锐的孟女士发现隔壁屋子的异常,以及戳破自己撒下的诸多谎言,和煜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搬了过来。
这时他住哪儿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找了一个孟女士不在的空档,和煜把易朝寒一把揪进了厕所,气势凌然的质问道:“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都处理了吗?”
从警局出来后,和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易朝寒谈论这个问题,这时问出来,还是觉得有点不好开口。
显然,易朝寒也是一样的。
他埋着脑袋不敢看和煜的眼睛。
“照片全都收进相册里了。”
“坏掉的展示柜也都撤掉了。”
“我把它们全部都用防尘布遮起来了。”
和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色震惊的望着他:“也就是说那些东西你还留着,这和没有处理有什么区别!?”
易朝寒更加不敢看和煜的眼睛了。
和煜气得倒吸了一口气:“你不会是舍不得那些东西吧?”
“不是……”
“行了阿朝,你别告诉我,一个字也别说!”他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一种极其无奈的肢体语言:“你让我自己消化消化就好。”
这时和煜的脑子里只能蹦出四个字——病入膏肓!
代离廷那天趴在门框上说的话还在追赶他——你看吧,我就说易朝寒已经快疯了。
他转过头,一副胃疼的表情,片刻之后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转了回来,麻木着一张脸说道:“不管了,先去你那个房间看看。”
就像刚刚那段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于是两个人又从厕所,挪进了左边的房间。
就像易朝寒说的那样,被打碎的展示柜早已被清理出去了,地上沾了血的地毯也被撤掉了,现在卧室里只剩下了五个展示柜,全部被白色防尘布遮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是堆了不少杂物,不过整理得还算干净。
和煜环视一圈,心有余悸,还好没看到什么令他尴尬的东西,于是回头问道:“你这个房间我俩怎么住?都是些遮着白布的立柜,连一张床也没有。”
和煜看起来有点嫌弃。
易朝寒无言的从角落里翻出了一张折叠的钢丝床。
“你还买了这个?”和煜疑惑:“买来干嘛的?”
总该不会买来躺在床上,欣赏天花板上贴的照片的吧?
当然,和煜并没有把猜测说出口。
易朝寒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无言的眼神使和煜感到一阵恶寒,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对的。
他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了,于是主动跳过了。
易朝寒的动作还算是利索,钢丝床很快就被铺好了,横立在卧室空余地带的中央,周围是一圈蒙着白布的立柜,一米二钢丝床被衬托得格外的突兀。
易朝寒忙碌半响后,终于抬头说了一句话:“阿煜,你晚上睡钢丝床,我睡外面的沙发。”
和煜盯着这个钢丝床,莫名的觉得渗人。
他摇了摇头。
“要不你睡沙发?我睡钢丝床?”易朝寒又换了一个问法。
和煜还是摇了摇头,他非常不爽的瞪了易朝寒一眼,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是说了嘛,我俩一起睡!”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上大学前我俩就经常一起睡了,现在住一间屋子反而分开睡,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嘛!”
和煜的脸色崩得铁青:“我妈就是个狗鼻子,不能让她发现任何端倪!”
易朝寒看起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抿了抿嘴放弃了。
“……好吧,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