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深牵着金意初的手,察觉到他手心微凉,便将金意初的手塞进前襟里暖暖。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金意初早就习惯了与涂深时不时的肢体接触。
“暖和点没?”涂深问他。
金意初点点头。
涂深这才重新牵着金意初的手,两人往营帐的方向走。
“涂深。”金意初喊了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这种事。
涂深应了声,侧眸看向他。
金意初还在纠结。
他张了张嘴,“涂深……”
总觉得无论怎么组织语言,都会伤害到涂深。
涂深:“嗯?”
金意初心想要不还是算了,他抿紧唇,“……没事。”
两人回到休息的营帐时,金意初放弃了追问涂深的想法。
他信任涂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胡思乱想。
涂深却主动提起这件事,他问:“意初是不是想问我每天晚上都出去做什么?”
金意初抬头看着他,“我现在不想问了。”
涂深却没再给金意初退缩的机会,直接开口解释,“俺瞅你成天为流水线那事儿愁得跟啥似的,就想逗你乐呵乐呵。想起来前儿个你听那厨子说话笑得跟朵花一样,俺就跑去跟那厨子学了两句。”
金意初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圆圆的,傻乎乎地看着涂深。
涂深眸子含笑,“你听听,俺学哩咋样?中不中?”
金意初很感动,他主动亲了亲涂深。
“你真好,涂深!”
涂深追过去加深这个浅尝辄止的吻,直到两人气息凌乱时才松开。
“你也中着哩!”
起了想亲近心思的金意初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瞬间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摸了摸涂深那张性感野性的脸,语气复杂,“洗洗睡吧。”
“中,睡吧!”
金意初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晚,金意初就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时已经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但梦境中那一声声罪恶的“中”却始终在耳边回荡。
*
旭日东升,月升树梢,日月轮转间,日子一天天过去。
随着金矿山体积日渐一日的减小,金府库房里的金元宝越堆越多,足有六座金元宝组成的小山。
在第七座小山堆成之际,金府的令人瞩目的马车车队终于从京城驶入金沙郡城门。
得知金奉桉和舅舅他们今日会抵达金沙郡,金意初和涂深昨夜便从营地回金府住了一宿。
翌日一早,金府马车便顺利抵达金府。一箱又一箱的宝物从马车里抬下来,被搬去金意初的院子。
金意初听见小厮通报金奉桉和舅老爷回府的消息后,立刻和涂深赶去前院。一路看到小厮不停地往他们院子搬东西,想笑又想哭。
爹和阿姆对他和涂深真的太好了。
前院大堂内。
“老爷终于回来了!”管事喜极而泣,“小的盼今日盼了好久!”
金奉桉笑嘻嘻地打趣管事,“你个老东西,这把年纪了嘴还这么甜!不过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我们回府也不见好吃的好喝的。”
“快给我们倒杯热茶,再捡几样厨子的拿手好菜端来。这一路就没吃什么热乎的东西,可苦死我了!”
管事乐呵呵地给金奉桉、舅老爷和他未过门的夫郎倒茶,“老爷,舅老爷,舅君请用茶。”
又叮嘱小厮去厨房传话,让厨子做几样拿手好菜。
虞臣行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转而与身旁坐着的小哥儿道,“粗茶淡饭,殿下将就凑合一口,晚膳我给你弄些能入口的。”
擅长察言观色的管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意识到舅老爷这是拐了个不得了的人回来啊。他不动神色地朝一旁的小厮招招手,低声叮嘱他,“去厨房传话,让老黄拿命来做菜!别再藏着掖着!”
小厮退出大堂,小跑着赶去传话。与迎面跑来的金意初险些撞成一团,好在涂深反应快,将人往旁边带了带,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少爷少君!小的……”小厮惶恐不安地想求饶。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太着急了没看路。”金意初掏出碎银算作小厮的精神损失费,“拿着吧。”
小厮掉眼泪,“谢谢少爷,谢谢主君呜呜……”跪谢之后,一边哭一边跑去厨房传话。
金意初望着小厮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金府以前有年纪这么小的小厮么?
“初儿!”金奉桉在堂内就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走到门口果然瞧见了金意初和涂深,“小深。”
金意初眼睛一亮,朝金奉桉走去,“爹!”
涂深,“爹。”
“呜呜我的初儿都瘦了!”金奉桉将人抱在怀里上下摸了摸,放开人后比划了一下,“瘦了这么一大圈!”
金意初:“……”
有种瘦叫你爹觉得你瘦。
这段时间他都会跟着涂深练几招,腿脚更灵活,肌肉也更紧实。瘦是没瘦一点的。
金奉桉才不管这些,他只觉得自家孩子吃苦了,还吃了不少苦。小可怜儿一个人留在金沙郡,还为了金矿的事把身子搞坏了。
还好涂深机灵,传信到京中。
金奉桉满意地点点头,“小深……唔,白净了些。”
一点都没变白的涂深:“……”
倒也不必硬夸。
“你两快随我进去见你们舅舅和舅姆。”金奉桉低声道,“你们舅姆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