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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梦文库 > 恶女点卯,一个别跑 > 第4章 珠串玄机

第4章 珠串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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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声称呼,谢晦已扭过了头。不等她惊讶于李灵濯为何能找到自己,他已经策马踱步到车前。

一身赭红骑装衬得他意气风发,他单手勒马,来不及拨去肩上的雪,便将一个木匣递到她的手中。

谢晦已摸到了机括,“咔哒”一声,一颗睁着眼睛的人头赫然弹到她眼前。

一个人与半个人大眼瞪小眼,谢晦已后脖颈“嗡”地一下麻了整片,缓了半晌,才听见窗外之人的顽劣笑声。“谢小姐见到朝思暮想之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谢晦已扭头看他,惊愕地问道:“这是张知府的脑袋?”

“早知你不认得,我随便杀个人算了,”他手上还拿着马鞭,跨过车窗轻轻点了点木匣,“山路塌了,赶在封路之前,我取了这样东西回来。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谢晦已这才以笑脸相迎,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扯向自己:“此物真是深得我心,只是不知李大人怎会大发慈悲?”

李灵濯将谢晦已的珠串塞进她的掌心:“这串沉香木早已开裂磨损,倘若不是为了纪念什么人,也没有留下的价值。一日之期到了,我总得拿出点诚意,我想这颗脑袋让你安分两日不成问题。”

谢晦已微微一怔,随后开口道:“倘若李大人的‘安分’是指不杀人放火的话,我怕是不能答应呢。”

“你那火折子非要乱丢的话,一律没收也不成问题。毕竟……”李灵濯故意拖长了尾音,“是我将你从大牢里提出来,行监督之责是应当的。”

在衣冠禽兽这方面,这位指挥使大人当真是个中好手,而至于她今日都干了什么,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未提。

由于张知府已死,谢晦已心情大好,倒也没心思与他争辩下去,只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李大人还要在青州停留几日?”

“至少三日。”他说。

谢晦已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木盒,意思是“这个东西只值两日”。

“吝啬鬼,”李灵濯笑了笑,“雪影的脚程够快,带你去个地方,请谢小姐赏个光?”

***

归功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谢晦已见到了漫山遍野的玉树琼花。那似雪非霜的冰晶附着在枝桠,好似干枯枝头长出了簇簇银芽,织成件件毛茸银装。

严寒的肃杀停滞不前,山上的视野变得钝了,她也乐得将那些仇恨置之脑后。

“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谢晦已问道。

“方才寻捷径下山时,恰好路过。”李灵濯一手按住缰绳,扶着谢晦已从马上跳了下来。

厚雪发出了“咯吱”的声响,绥江以南鲜少有这样的雪,所幸只下了一夜,不至于酿成雪灾。

两人一马走在雪道上,风声暂缓时,谢晦已开口道:“沉香木珠串是我母亲的遗物,多亏那些裂痕,村子里的人不识货,我才得以将它保留至今。”

“那你要把它供起来,拜一拜,感谢它毫不起眼。”他说。

“要拜也是拜我自己。”

忆起往事,谢晦已眼里多了几分柔光:“我外祖父拿给我时,我还太小,裂痕大多是那会儿磕碰出来的。”

李灵濯不免侧头看她:“你幼时既然有亲人庇护,又怎会沦落青州?”

“因为我母亲是我外祖父的养女,我与外祖父并非血亲,”谢晦已避重就轻道,“我父亲想要带走我轻而易举。”

“你那时几岁?”

“八岁,”不等李灵濯说什么,谢晦已话锋一转:“李大人半路斩杀钦犯,圣上不会怪罪于你吗?”

李灵濯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谢小姐这是在担心我?杀都杀了,未免有些迟了。”

谢晦已充耳不闻,又继续说道:“我外祖父说过当今圣上仁厚,应该也不会太麻烦。”

李灵濯算了算年份,又想了想自己那会儿在干什么,想了半天,也不知她这话究竟从何而来。不过,他也没提醒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动了动手指。

那棵被积雪压弯枝桠的柳树猛地抖动一下。厚厚的积雪顺着树杈滑落,准确无误地砸在谢晦已的头上。

谢晦已惊愕地抬起头,犹如狸猫受惊,先是抬手缓了缓眼睛,然后才顾及到头上的雪。

“这棵树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她便瞥见了李灵濯干干净净的脑袋。前因后果自不必说,她不动声色地抓了一把雪,在手中攥成一团硬实的雪球。

抛出去的那一瞬间,她还想着:倘若裹上石头会不会效果更佳?

但李灵濯忽然侧了头,那团雪球便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只惊动了他垂下的几缕发丝,毫无波澜的眼睛像一块雕琢圆润的碧玉,唇边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点缀着他的促狭。

谢晦已默不作声,抢过他手里的缰绳,牵着雪影甩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前面走着。

李灵濯说:“山野有熊,谢小姐走得那样快,可要当心撞个正着。”

谢晦已头也不回:“它们冬天要蛰伏,你知不知道?”

他说:“你的沉香木里有东西,你知不知道?”

谢晦已的脚步忽然一顿。

她转过头看向李灵濯,随后将珠串从手腕摘下,对着阳光举了起来。每一颗珠子都严丝合缝,完全瞧不出他的论断究竟从何而来。

李灵濯看出了她的困惑:“重量不对,太轻了。你应该把它砸开。”

谢晦已并未照做,而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似是在问:“你居然没有砸?”

他抬起了双手,无辜地耸耸肩:“不经人同意,我一般不会动手。”

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

谢晦已拿着手串,走到一处平缓的石台前,拨开上面的积雪将珠串放了上去。然而不等她找锐利趁手的东西,一股劲风忽然飞过,紧接着,那串珠子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谢晦已躲得极快:“怎么又动手了?都没给我反悔的余地。”

“省事。”他收回刀,又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身,看都不看那石台上的东西。

“热心肠的李大人对此并不好奇?”谢晦已问。

他说:“我这人过目不忘,留给你反悔的余地。”

谢晦已笑了笑,倒也没点破他是刻意回避。

她剥开断裂的沉香木外壳,发现里面的填充物是一团皱皱巴巴的白色东西,捏起来干燥硬实,完全瞧不出是什么。而珠子内部凹凸不平,像是蚁虫经年啃噬留下的痕迹。

该不会是虫蛹吧?难道珠子里生了虫子?谢晦已盯着白团看了半晌,试图用指尖拉扯,可那东西却极有韧性,任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这时,一阵狂风又起,谢晦已慌忙将平台上滚动的珠子拢在掌心,却仍有几颗滚进雪堆。

她弯腰去捡,指尖融化的雪水不经意间滴落在白团上。下一刻,原本僵硬的白团竟如遇水舒展的茶叶,缓缓绽开一角。谢晦已这次又捏了捏,发觉它像极了一张纸。

她脑中灵光一闪,随即伸手从旁边捧了一把雪过来,待其被自己的体温彻底融化后,浇在了那团东西上面。

果然是有效的。那东西吸了水后逐渐变得柔软,并随着她的拉伸展开,缓缓变大变平,最终化作一张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纸。

谢晦已拿起这张纸仔细查看,发现这是一页名为“昙门”的江湖门派门规。

“一寸灵台,无相无我,一念缘起,应为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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