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就亲自向神明谢罪去吧。”
虚弱无力的弗兰西斯闭上了眼睛,开口时身体控制不住地颤动,白纱垂落,给人模糊的神圣感。
可惜……
领命而去的士兵并没有带来令人雀跃的消息。
一场真正的屠杀,惨烈的战场上,哀地里亚的士兵在确认无法胜利后,选择沦为下一位攻城者的阶梯,粘稠的液体在杂乱的黑发下渗入泥土。
白色的布料砸在泥沙中,血色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哀地里亚的军队反而受到了悬锋孤军的埋伏。
以为是顺利攻进城池,实际上是被单方面的屠杀,先是被陷阱绊住了马的腿,冲锋的士兵从马上飞了出去,再说后排的士兵被偷袭,弓箭刺穿他们的心脏,刀剑斩断他们持武器的手,矛捅破了他们的铠甲。
开弓没有回头箭,哀地里亚这次行动只能死战到底,王不会允许他们活着带去耻辱。
哀地里亚的这支部队全军覆没,而悬锋只是伤亡百人左右。
悬锋孤军几乎是单方面碾压了敌人,濒临崩溃的敌军首领拔刀斩下了自己的性命。
没人希望自己的敌人过于强大。
弗兰西斯取下写着战报的信息,静静地俯视着下方互相推脱责任的大臣们。
“此次计划泄露,责任必定在你。”
“王,请相信我。”那为大臣跪着爬近弗兰西斯,眼中满是恐惧。
弗兰西斯抬起手,底下的人立马熄了声,现场安静了下来,无人知晓王面具下的神情。
“纷争的黄金裔。”
“真是羡慕啊。”弗兰西斯语言沙哑,平静地说着。
“让我想想,神速的赐福,不死的权能。”
哀地里亚可真是可笑。
凡人的国度偏偏披上了神明的故事,可悲可叹可恨可笑。
有何公平可言?!为何…为何!
弗兰西斯重重捂住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祂让厄运降临在他的身上,却偏偏不愿施舍一点神力。
本就激动的情绪像被点爆了一般,可身体的虚弱使他再次坐下了。
“可惜哀地里亚没有这些人才。”弗兰西斯冷冷地敲击着权杖,看来该联系……了。
只有断了供给,才会有更多的破绽。
他继续道:“继续规划下来的攻城,计划不变。”
拿不下那位冥河中醒来的怪物,那另一座城邦就誓在必得了,欧利庞手下的体系早该瓦解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他这个老家伙的了,哈……
希望这位悬锋的王储会是合格的对手,比起他的父亲,弗兰西斯对迈德漠斯更感兴趣。
琉璃下,暗色的光线多了些绚丽的色彩。
停留在墙面的蚂蚁不断用触角接触着人类眼中细小的缝隙,渐渐消失不见。
西亚图这边,人们还在清理着战场,回收可以继续使用的兵器以及销毁尸体。
阿诺娃拥抱了守城的朋友们,托勒密在战场上表现得格外英勇,他手中的矛是刺入敌人心脏的重要武器。
“帕狄卡斯如何了?”
“他刚醒来,身体还虚弱无力,但已经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了。”
“对了,他还让我和你问好,帕狄卡斯说多谢了。”
“举手之劳。”阿诺娃谦虚地表示。
迈德漠斯则在一旁询问城中状况,安抚人们的情绪,领导着所有人去做该做的事情,不必过于恐慌哀地里亚再次的进攻。
清理战场,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迈德漠斯顺便派一位信使,去告知老师这个消息,他相信老师会有正确的安排。
等迈德漠斯安排好一切,转头找阿诺娃时,发现她消失不见了。
迈德漠斯走在街道上,看到百废待兴的店铺和快步回到家中的人们,在这本该吵闹的氛围中,他的内心却寂静无声。
在看到通向蜿蜒小路的胡同口后,迈德漠斯没有迟疑,走了进去,顺利找到了背对着他的阿诺娃。
阿诺娃察觉脚步后,靠在墙面上的身体慢慢往上蹭了蹭,根本没察觉到脏了衣服。
“不要乱晃,悬锋还需要你。”阿诺娃不满地说,她自然没有任务,不需要一直在现场安排,迈德漠斯不一样。
他是悬锋人的精神寄托以及有用的镇定剂。
迈德漠斯压了压眉,局促却理智地解释道:“安排好了,无需过于担心。”
注意到他的视线放在自己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镇灵干巴巴地说:“谢谢关心了,迈德漠斯,我很厉害的,不会受伤。”
青年没有否认自己想要关心她的心思,尽管好多次都没说出口。
“嗯,好。”
“不要逞强。”
迈德漠斯神情肃穆,他越来越轻易在阿诺娃面前表现出真实的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