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把他给揍了”,余淼如是道。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揍了?”
点了点头,余淼说:“我大学体育课选了跆拳道,期末得分很高。”
余淼比划了一下动作,“就那么下意识的一提腿,然后就听他惨叫了一声,接着我就把他推车座底下去了。”
男人笑了下,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白净的长胳膊长腿,想着这小孩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倒是不好欺负。
“我能上司也就看着块头大,其实根本打不过我,那晚被我揍了几下就开始呼爹喊娘,我让他放我下车,他就照做了。”余淼说着眼神有些得意,但随后又叹了口气,“第二天我就递了辞呈,我那上司估计也怕我宣扬出去,就批了,今天我就离职回家了。”
“既然是你上司的错,为什么你爸反而赶你出门?”男人低声问道。
余淼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个,我没跟我爸说这些,他年纪大了,脾气又硬,我怕他气出个好歹,况且这工作是我爸他朋友介绍的,到时候闹大了两家面上都不好看…”
男人怔了一下,看向他,一时无言:“你还挺为你爸着想的。”
余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嗐,我爸为这事儿都气死了,我只说我不想干了,他就让我在外边想清楚了再回家,我肯定不能再回那家公司了,只能明天再去找下工作。”
男人点了点头,这事儿他管不了,也轮不到他管,便没再多说安慰的话:“你今晚要实在没出去,可以在我这待一夜。”
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余淼站起身给男人鞠了一躬,诚恳道:“谢谢哥,等我找着工作一定请你吃饭。”
男人被他这举动惊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淡道:“倒也不必,我这只有一张床,沙发上还能睡一个,你...”
“沙发,我睡沙发,哥你放心,我没梦游症什么的,晚上也不打呼,不会吵你睡觉。”余淼抢着道。
男人微一颔首,起身打算先去洗个澡,走到半路,脚步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姓余,单名一个淼,就是三个水那个淼,哥你呢?”余淼问道。
“陆地的陆,树心惟,陆惟。”陆惟走进卧室,拿了一套睡衣出来,很常见的棉质短袖短裤,看起来很柔软,他走到余淼跟前递给他:“我先去洗澡,你待会儿再去洗,洗手池下的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毛巾,你可以用。”
余淼受宠若惊地接过,夏日里皮肤本来就容易出汗,一天不洗就黏糊糊地难受,但他现在是在别人家里,不好意思提,本来想着干脆将就一晚不洗了,结果人家这么周到还给了睡衣。
“陆哥,真的谢谢你了。”余淼站着双手合十给他作了个揖,简直将陆惟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就差一句“阿弥陀佛”了。
陆惟看不下去了,摆了下手,转身就去了浴室。
余淼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睡衣,碎碎念叨着他家老头子。
隔壁余淼他爸打了几个喷嚏,用纸擤鼻涕,嘴里低声骂道:“臭小子肯定又在背地里说老子,不过他刚才说在哪儿来着,同学家?不管了,臭小子一天天的净给老子胡闹,让他去外面吃几天苦去。”
陆惟洗完出来了,头发是湿的,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热气,睡衣有些潮,贴在他身上,腹部和胸膛的肌肉的轮廓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大概有一米八以上,腿很结实又很长,身材极好。
余淼偷偷看了眼,羡慕得很,他就是光长个不长肉,吃得多人还瘦,看起来没什么男子气概,难怪面试的时候人家说自己外貌不行,不够正气。
“陆哥,你洗完了?”余淼喊了一嗓子,给他陆哥吓了一跳。
陆惟洗完澡出来正擦着头发,心里想着事儿,就将屋里的余淼给短暂的忘记了,此时冷不丁的一嗓门,脑子嗡嗡作响。
将毛巾从头上拿下来,陆惟看了眼余淼,这小孩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这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陆惟垂眸停在了自己的腹部位置。
“......”
“洗完了,吹风机在茶几下柜子里,你帮我拿一下。”陆惟指了指余淼身前的柜子,让他插一下电。
“陆哥,用我给你吹头发么?”余淼谄笑道。
不知为何,陆惟见他这幅举动,觉得他特别像电视剧里伺候皇帝的太监总管。这想法让他眼角抽了抽,将毛巾搭在单人沙发椅背上,接过吹风机,有些无奈:“不用,快去洗。”
“好的,那我走了陆哥”,余淼汲着拖鞋三两步走到了浴室里,迅速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