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两人后,她折返回来,将屋子里的东西打翻,作出逃离的假象,然后在门缝处夹上一根青丝,才离开这里。
夜里只听得见风的呼声和伍娘子喘气的声音,整间屋子黑漆漆,像是能够将人吞噬的豺狼。
一个胆战心惊的夜晚后,迎来了天明。
敲响的门将伍娘子吓得打了个激灵。林雪瑾起身开了个门缝出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对门的大婶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她:“你知道伍娘子去哪儿了吗?”
说着,她指向伍娘子的住处,“你看看,大门都被打开了,里面一团糟,床褥、书一大堆全都掉在门边。”
来看热闹的人很多,林雪瑾也故作惊讶往那边看去。门大开着,能看到屋内一片狼藉。看来她昨日所做的事毫无意义,那些人压根不怕。
只是昨夜里她也没有听到声响,或许是深夜时才入的也说不一定。她好久都没有得到过休息,或许昨日精神恍惚那会儿进来的吗?
“这得报官吧!”
来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林雪瑾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来白日更不好离开。
“今日就先在我这里住上一晚,等夜时我再将你们送出去。”她又交待:“我不出声,就不要开门。”
在得到伍娘子的回应后,她收拾着去寻沈鸣珂几人。昨日王振未能赶来,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或许出事了吗?
来到王宅,林雪瑾只见了那个叫温听晚的女孩,在看到她来的时候,温听晚还有些惊讶。
还未等林雪瑾开口,就听见她说:“我记得你,你今日是来寻他们的?”
说完,她的脸色耷拉下来,怒气十足:“哼,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他们三不知道跑去哪里快活了,说什么办案全是假话!”
话落,她突然又变了一个人,不给林雪瑾说话的机会,“不过若是你来寻他们的话,我也不知道……”
“无事,多谢了。”见她伸出手想要挽留,林雪瑾赶紧表示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
去哪儿了呢?
算了,还是她自己解决吧。
聿城少水,皆是陆路,她寻了个靠谱的马夫,交了些定金定了三个人的位置,约定日落启程,赶往岭南。
据伍娘子所说,她还有个幸存下来的叔父,就在岭南。
将马夫交给她作信物的牌子给伍娘子后,她特意叮嘱让伍娘子等她回来,再送他们俩离开。
回到家时,她才想起要寻家铺子为两人买吧匕首以防身。于是,林雪瑾决定去城外铁匠那里寻一把。
从小路抄近道,刚走到一半路,她就看见路边的叶子上滴了好些血,立刻提高警惕。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传出来,林雪瑾持剑而上,扒开树丛,一张熟悉的脸映在眼前。
“王振?”她惊呼。
伤势远比林雪瑾所见到的还要严重,他的手臂上的肉被削去了半边,流淌出的血染湿了地上的草。身上也满是伤口,腹部还有一处锏刺伤的伤口;像窟窿般不停涌出鲜血。
林雪瑾赶紧拍打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过来。然后拿出为伍娘子准备药倒在他的伤口处,撕下裙摆,将他流血的伤口包住。
好一会儿,血算是止住了,人也清醒了些,睁开了眼睛。
“快去救老大!”虚弱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他看到自己后会是让她去救人,不过林雪瑾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将他们伤得如此重。
可是自己去或许也只是送死,要去救吗?她有些犹豫。
直到袖口被扯动,“他在……在往北走几里路的那处低谷里。”
身体比脑子快,等林雪瑾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快要赶到王振所说的低谷了。
这里处于低处,常年汇聚的雨水使得植物格外茂盛,巨大的藤条盘旋在四周,像沉睡的巨蛇。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让低下的阴生植物近似疯狂般地生长,大有超过人的头顶的趋势。
林雪瑾小心翼翼地走,听四周的动静。
搞不懂为何会来这种地方,但是虫蚁都能要了人命。
心里虽然有些抱怨,但她还是任命的去寻沈鸣珂的位置,当务之急确保他的安危,然后再赶过去救王振的性命。不然时间久了,可能两人都没命了,一不小心还会搭上她的命。
越过茂盛的草丛,视野开始明朗起来。脚下的一出水沟,血液顺着流水哗哗而下。
顺着流水上去,隔不远变得看见一具尸体,数量不多,看来是些身手矫健之人。
人堆里,林雪瑾寻了半天都没有看见沈鸣珂的影子,只得寄希望于滴落在地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