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伙计离开,林雪瑾站在窗前,这里可以看到主街,下方就是客栈的大门。
得益于新帝的改革,城内焕然一新,繁花似锦。
雨水哗啦啦的拍打房檐,一声闷雷响起,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整个街道。
站在窗前的身影已然消失。
而胡同内,灰衣男子不停奔跑着。
没过多久,只见他就来到了一栋院落外面,伸出头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没人跟踪,便推开院门,闪身走进去。
未察觉到身后的林雪瑾,为避免打草惊蛇,她只得停在院子外等待。
这座院落与别处院落大不相同,门上挂着黑色的灯笼,院内种有几颗桃树,此时桃花开得正旺。
他径直来到一间屋子,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布袋,然后坐下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这时,房门被推开,他警惕着将纸张收起来。见来者时,才长吁一口气。
来者身穿一袭蓝色长袍,身材高瘦。
“东西应该已经备好了吧?这是你的报酬。”男人匆匆道,眼神狠戾,扔下一袋银子,便退出了房门。
灰衣男子拿着银子看了许久,忽地笑了笑,将银子装入包袱收拾好,放到胳膊肘下。
这时,他又从怀中摸索出一张小木牌,然后贴在额头下,轻轻念了几句。
这种木牌是汴州之物,据说可以辟邪,带来好运。
他在屋内停留片刻,便将房门重新关上,走房门。四处张望确定安全后,快速往另一侧巷口而去,消失在雨之中。
雨越下越小,却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味,丝丝凉风夹杂着雨珠袭向林雪瑾。
她站在院子前看了许久都未见任何身影出现。
约莫一个时辰,灰衣男子的身影才出现在院子外。
他面露喜色,枯瘦的面颊被笑容挤得奇异无比。他背上的衣服被雨打湿却浑然不知,将伞偏向胸前。携带的包袱也变小变沉,直坠在怀前,他还时不时地将手探向包袱,像是在检查一般。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林雪瑾才收回目光。
他,不对劲!
酉时已至,客栈变得热闹起来,喧哗声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碗筷撞击声、酒杯碰撞声、桌椅倚动声,还有客人木讷窃窃私语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显得嘈杂而又热闹。
那名灰衣男子也在其中,他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撕咬着手中的肉。
一旁的几名男子还调侃他是否赚到了大钱,平日里连温饱都难以解决的人,今日却大鱼大肉。
半个时辰后,一队人马走来,身上还滴着水,人皆手持长剑、持有油纸伞。
客栈内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领头的人一身玄衣,只见那人仪表堂堂,站在人群前,身材挺拔,如芝兰玉树。皮肤白皙,剑眉星眸,十分俊朗,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不禁被他吸引。而他的面容冷峻,双目犀利,浑身散发着冰冷般的寒意。
他们走到客栈内,便驻足不动。
掌柜的察觉到不对劲,向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后,匆匆上前道:“几位长官,不知所来何事,住店还是……”
那位玄衣男子避开上前的掌柜道:
“你便是掌柜的?”
“是,是,是!”他赶紧回答。
玄衣男子身后一人走上前来,脸色阴沉:“大理寺接到密报,有人借画评当今圣上,奉命捉贼而已,还望掌柜配合。”他双手抱拳向左作揖,浑身上下释放的强烈威压,震慑住了掌柜。
这话一出,安静的屋内顿然哗然一片。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难道是前段时间那件事?”
“什么事?”有人问道。
“几月前,京城忽地四起大火,有人作画谈政,又据说是那幅画有了下落。”
“那幅画?不要命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联?”
“这你就不懂了,据说那画上画有一人,正是朝中重臣。不过又有人说,那画上有藏那人的犯罪证据。”
“……”
讨论声不绝于耳,掌柜却无心这些交谈。他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幸好身边的伙计及时扶住。
“还望长官息怒,小人不知您是来查案的,冒昧之处还请见谅……”掌柜低着头,不停擦拭着额头渗出的冷汗。
玄衣男子见掌柜面色不佳,出言道:“我乃沈鸣珂,职承大理寺,奉命前来追查,还望掌柜莫要阻拦。”
“原来是官爷,小人岂敢阻拦。若是长官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尽管吩咐便是……”
沈鸣珂身后的男子王振闻言,冷冷地瞥了一眼掌柜,没有搭理他,而是向后招手道:“查!”
他身后的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将客栈团团包围住,不让任何人逃脱。
一行人直奔灰衣男子的房间,客人们也伸头张望,探听八卦。
而等门打开时,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正是那名灰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