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叫于言欢,是单亲家庭。母亲于谨,自与于言欢的父亲苏前敬离婚后便一直未嫁,到现在已经有十年。十年来全靠于谨一人将于言欢拉扯大,苏前敬有付抚养费,是于谨拒绝了。
换她也会拒绝,苏前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外面养了情妇,一直瞒着于谨。后来还是那个情妇怀了孩子,检查过后确认是男孩儿,让苏前敬带回家见了父母。
那会儿于谨带着原主在外面旅游。于谨的公婆一听情妇肚子里是苏家的血脉,喜不自胜,立马让苏前敬和于谨离婚。而原主于言欢,于谨要就给。不要,凭苏家的财力,还是养得起。
于谨为人温和,性子也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盛怒之下,没有要苏家半点东西,带着原主净身出户。
这些年来,于谨和原主过得很是拮据,刚开始苏前敬还出于一点点愧疚来看看她们母女。后来大概是得了儿子,便没有再来。到现在,原主到死已经有九年没见过苏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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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家庭原因,原主有重度抑郁症,只是在于谨面前强颜欢笑,实则内心深处早已崩溃,昨晚上实在忍受不了,吞了药。没想到被言欢捡了个便宜,鸠占鹊巢,借尸还魂。
想明白了这些,言欢站起了身,仔细看向镜子中现在的自己,仔细看五官精致,能看出是个美人,只是太过消瘦和羸弱。
“言言,你醒了没有?”于谨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言欢正要开口,喉咙一阵瘙痒,猛咳了几声。这一咳嗽吓到了于谨,撞开了房门。
于谨慌张的给言欢顺着背:“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病了?要不你不要去那个厂了,搞得这么累。”
“妈,我没事,只是觉得喉咙痒,咳了几下,估计是感冒了。吃了药就好!”拍着于谨的手,以示她真的没事。
至于于谨说的厂,她回想了一下,正是源泰五金旁边的荣华五金。厂不大,只有二十来个员工,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上一世的她也有过合作。
两个厂中间隔了一个制衣厂,荣华五金里面的人言欢都见过,不记得有原主,凭言欢惊人的记忆,原主这么标志性的瘦骨嶙峋她是一眼就能记住的。
原主之所以这么瘦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她的抑郁症,老是吃不下。现在她继承了这副身子,是要好好养养才行,太弱了。
她打工创业二十年,深知一副好身体的重要性。
至于源泰,她会夺回来。黎子洋和那个叫阿圆的女人,她也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眼前要做的,是要好好经营好自己,不然别仇没报,自己再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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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吗?听说荣华隔壁那个源泰的老板死了,要不你就不去那个工业区上班了吧。累不说,那些防锈油,你看你的手都腐蚀成什么样子了!”于谨心疼的拉着她的手。
言欢看去,还真是,手上都褪了一层皮。她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有员工反应新买的防锈油有问题。
当即安慰于谨道:“妈,您别担心,我这个没事。是防锈油的供应商那边出了问题,上面已经解决了!我还不想换工作,刚稳定下来就换工作,到了新的地方又要花好长时间适应。”
于谨有些晃乎的看着言欢,她觉得对不起女儿,二十岁的年纪,该是在学校接受教育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却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交不出学费,放弃了学业。
想着想着眼泪便不住的掉:“言言,对不起,是妈妈没用!对不起……”
言欢有些无语的看着于谨,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日子好起来了?想虽是这样想,但言欢还是安慰着于谨。
“妈,您胡说什么呢,哪里对不起我了?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您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原主最是怕于谨哭,每次她一哭,原主就会内疚自责,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是个女孩儿,而不是男孩儿,那样或许爸妈就不会离婚,她把于谨和苏前敬离婚的错全归究于自己不是个男孩子。
言欢也是有些无语,万恶的重男轻女思想。
于谨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好,我不哭了,妈妈没出息,动不动就哭,苦了你了!快收拾收拾去吃早饭吧,我都做好了!今天是你休息日,吃完再好好休息!”
看了眼墙上的日历,今天是礼拜天,全工业区都休息,也有自愿加班的。她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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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自己,言欢穿了一身素白的荷叶花边莲衣裙,原主太瘦了,根本撑不起来这条裙子,看了码,还是最小码。
换衣服的时候,言欢看着镜中现在的身子。白,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由于脸上实在没什么肉,感觉快要掉出来一样。本来好看的凤眼,却是难看又可怖,一点儿二十出头少女的生机都没有。胸前都可以用一马平川来形容,倒是那两条腿修长笔直,略微有点儿肉。
吃了早饭,她就背着帆布包出了门,凭着原主的记忆,一路走到源泰所在的工业区——莞尔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