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沉,没有拉遮阳帘的室内,渐渐盈满了自然的光亮。
饶新夏醒来时口干舌燥。
房间里的暖气,好像比前两天要开得更足了些。
是因为昨晚通知的大降温么?
不……也可能是自己上火了。
起身关掉不远处书桌上的手机闹铃,揉了揉太阳穴,随手翻开睡眠状态下的电脑。
打开邮箱,更新完毕。
很好,一切都暂时安静了下来。
昨天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在客卫洗漱完毕,饶新夏直接换上了雪服。
来V城都三天了,当视线落到窗外时,她还是很难移开目光。
最初的开始,会选择来这里,正是因为她喜欢这片绵延雪山的宁静。
但这样的寂寂雪景,在如今,却更衬出她的寥落和不甘。
人生当然不可能一路如愿无阻,上坡爬到一定程度,总会开始走下坡的。
而且,眼下不过才是一道沟坎罢了。
只是,在这片泥泞的下方,是荒芜而无际的黑洞,能将她的一切吞噬,连丁点残渣都不留。
所以,她必须在踏出那一步之前,放开牵着的手。
----
饶新夏出门之时,卧室里的人也早已醒来。
她依旧没睡好,清晨很早就醒来,且再没了睡意。
自然,也听到了外间细微的响动。
不过她没有出卧室,拉开窗帘,坐回床上,闭上眼眸思索起来。
电话准时响起,没等她说话,那头的人先急急开了口。
“邮件发你了,记得查收一下,我先和你说说大致的情况。”
“嗯,你说。”
贝阮没有带电脑过来,拿起床头的平板,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点开来自纪雨泽最新的那封,点开附件。
密密麻麻一千多页的PDF,难怪纪雨泽要口述大致情况。
“你家饶新夏去年十月,和她们俱乐部的人一起,在西郊腾云峰附近攀岩,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
“就那时候认识的。”
床上的人脸色沉了下来,问道:“傅予年在那附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拍戏。不过她是为了拍戏自己在那边请了教练加练,不得不说,专业素质确实过硬。她后面那部剧你看过么,动作相当利索,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还有那个背肌和手臂,啧啧啧。”
贝阮听得隐隐冒火,打断道:“说重点,怎么认识的?”
“还能怎么认识的,攀岩认识的。”
“饶新夏不是和俱乐部的人一起么?”
“这事说来就太狗血了,要不是那真是要命的事故,我都怀疑,那位傅小姐是故意制造机会呢。”
纪雨泽的声音从外放的手机听筒传出来,叽叽喳喳,绘声绘色。
贝阮闭上眼听着,手指在床单布料上划过一道痕迹,心头有无法抑制的怒意丝丝缕缕冒上来。
原来那两人认识的时间,竟然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早。
去年国庆后,饶新夏因为新的子公司筹备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那段时期自己也有好几场国外演出,两人因此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到面。
但在每日都不会落下的电话和视频里,饶新夏只提过周末和朋友去西郊攀岩的事情,从没提过,这场让她认识了傅予年的意外事故。
“你家饶新夏是真厉害,那个高度掉下来几十公斤的人,她竟然能护得住,自己还没什么事。同为Alpha,这个体质我是真的很羡慕。”
纪雨泽在那边絮絮叨叨,贝阮也没打断,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疑虑和揣测闪过去,又划回来。
按照纪雨泽的说法,那天事故现场人还不少,但事后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西郊那片的攀岩基地,算是H市比较大型的户外娱乐场所,发生这样严重的意外事故,常理说应该是要上新闻的。
但她刚刚随手搜索关键词,什么也没有。
如纪雨泽所言,有人压了消息。
而且还得是把现场所有的人,都一起搞定。
纪雨泽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才挖出这段意外。
但毫无疑问,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傅予年,饶新夏帮忙封口的原因,都不可能是为了攀岩基地。
现在想来,应当是为了傅予年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饶新夏是救人,评价影响正向。
当然了,饶新夏不太喜欢被外人品头论足,不过也并不在乎外界的看法。
所以,她大概率是为了身为艺人的傅予年。
薄雾说,傅予年出道以来就是个佛系的性子,这个选择倒是很合理。
原因无外乎就那几种,为了剧组也好,为了自己也罢,总归,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反正她没有真的伤到,还认识了饶新夏,就此息事宁人,总比被放到网上,经过一番互联网定罪后再放出来,要舒服很多。
“然后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认识,就能成那种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