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的冬天愈加寒冷,这无疑是对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的学生的一个沉重打击,放眼望去,整个教室不是裹得像个粽子的,就是趴在桌上当缩头乌龟的。
就连每天早上的早读也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祖国的花朵一下就被霜冻打死了。
孟栖梧用手撑住额头,眼睛半眯未眯,眼前的课本忽明忽暗,嘴里振振有词,念着几个模糊的音节。
“噫吁嚱,危乎高哉&#%。。&布拉布拉…”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刘芳进班。
“哎哎,同志们,快醒醒别睡了。”刘芳拍了拍讲台桌,扫视着全班,皱眉开口说教。
“你们去听听隔壁班的朗读声,再听听我们班,年轻人就是要有朝气啊,这一点我们不如隔壁班。”
“这一点我们不如隔壁班。”孟栖梧在底下小声预判。
刘芳丝毫未察觉,她说着,指了指紧闭的窗户和后门,“都把窗户还有后门给我开起来,班级里一股味儿。”
话落班级里顿时一片哀嚎。
“别嚎了,现在是暖冬,你看老师我都只穿两件。”刘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靠窗的同学还是不情不愿的打开了窗,刚开了条小缝,寒风就瞬间顺着衣领进入身体,孟栖梧被激的打了个寒颤,脑子也清醒几分。
“啊啊啊好冷。”孟栖梧把双手放在脖子上,又往她的“暖炉”同桌那靠了靠,伸手揣进对方的口袋。
沈沅湘垂头读着课文,习惯性的抓住对方空出的手,感受到对方冰凉的体温,她不禁拧眉,继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对方的手。
孟栖梧“嘿嘿”笑了几声,“同桌你对我可真好。”
沈沅湘应了声,又道:“你把我抽屉里那条围巾拿出来自己戴上,会暖和些。”
“噢。”孟栖梧将放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低头就把那条云山蓝围巾从抽屉里拉出来,她拿起来掂了掂面料厚实的围巾,又转头看向沈沅湘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
思索两秒,她将围巾摊开,抬手,围巾在两人的脖子上各缠一圈,直到长度耗尽,她才放下手。
沈沅湘伸手摸了摸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又望向两人围巾的相接处。
“我们一起戴吧。”孟栖梧道。
距离早读结束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时,刘芳再次走上讲台,手中拿了本深棕色的笔记本,“早读先暂停一下,接下来我说件事。”
在十二月底的时间点上还能说什么事?
同学们一个个都直起身来仔细去听老师的话。
“本周五晚上,我们学校将举行元旦晚会,有没有谁想要来表演节目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刘芳说着,将桌上还在不断冒着热气的保温杯拿起,抿了口。
听到想听的答案的同学们一下子来了兴致,一群人开始如火如荼的谈论起来。
“你说我应该表演啥呢?”
“这个东西是自愿的吧?”
“不知道唉,我上去跳段舞得了。”
刘芳平静的看了眼,接着说:“周四的时候文艺委员组织一下班里人把班级布置下,想表演的下课来我这里报名。”
孟栖梧心里起了跃跃欲试的想法,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算了吧?没表演好很尴尬的。
她咬着下嘴唇,无意识抠了抠指尖,显示出她现在的纠结和犹豫。
沈沅湘的余光里全是她的影子,见自己的同桌还处在抉择,于是侧头,“你想参加吗?”
“嗯……”孟栖梧闷声答。
“去吧,你唱的很好,别害怕失败。”沈沅湘认真的说,轻轻拉住她的手。
孟栖梧迟疑片刻,缓而重的点点头。
“好。”
——
这段时间孟栖梧一有空就练歌,吃饭练,洗澡练,早读课练,有时沈沅湘也坐在她身旁静静听着,当一名安静的听众,转眼间,也就到了周五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