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相晚有点佩服他了:“你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谢沉歆继续问他:“但你没动手,为什么?”
“我又不蠢。”祁相晚一脸无语,“跟你动手能讨到什么好处,你要是那群没什么能耐的弱A,你看我忍不忍得住。”
谢沉歆笑了:“谬赞了,看来你也很有自知之明。”
祁相晚虽然不惧怕他的精神力,但到底是个Beta,体力和体格先天不占优势,尽管如此,谢沉歆也从不否认他有和自己对抗的能耐。
只是……
总在自己面前露出爪牙的Beta,原来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跟自己结了婚都还能被人欺负到头上,谢沉歆不用想也知道,他以前的处境肯定更加水深火热。
抵达住处已是深夜。
祁相晚一路呆得煎熬,下了车就想往自己的屋子钻,谢沉歆提前预判了他的动向,拦住他带去了客厅。
苏澄替穆管家顶夜班,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等候他们归家。
看到谢沉歆和祁相晚一起出现,他揉了揉眼睛,感到格外震惊,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是因为熬得太久太困,产生了幻觉。
谢沉歆问他:“魏江人呢?”
苏澄连忙解释说:“魏医生到了,他说他去药房那边等少爷,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你们不会又……”
看苏澄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沉歆就猜到他肯定想歪了,自己和祁相晚又没有斗殴的癖好,上回也不过是意外。
怎么他还一脸忧心忡忡。
难道自己和祁相晚的关系,在别人看来真有那么恶劣?
谢沉歆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曾经的作为,好像……确实挺糟糕,即便有刻意作戏的成分,但Beta饱受他压迫的事实不假。
“啊,好多血!”
看到谢沉歆身上没什么明显外伤,苏澄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祁相晚一手的血,白色的丝绢被浸得鲜红,看上去相当严重。
祁相晚无奈道:“别慌,只是一点小伤。”
出血量大,看着严重,其实只是被扎了一下,祁相晚捂了一路,早就止住血了。
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兴师动众,这点小伤自己就能处理。
奈何谢沉歆和苏澄都不这么认为,硬要让私人医生给他清洗包扎伤口,最后成功把他的右手包成了粽子,只留手指头在外边自由活动。
祁相晚头疼地看着手上的“战绩”,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种方式负伤,他们动作要是再晚点,说不定伤口就能愈合了,自己也不用遭这罪。
但很显然,他今晚的劫难远不止如此。
祁相晚收获了一只粽子手,准备打道回府时,又被谢沉歆拦了下来。
“吃过了?”
祁相晚有气无力地说:“不饿。”
谢沉歆看他身心俱疲的样子,没看出来哪里不饿了,只看出了口是心非:“我吩咐陈姨煮了点粥和醒酒汤,吃了再走。”
他话里永远是没得商量的语气,但偶尔也不乏关怀,只不过总爱以呛人的方式对待祁相晚。
“喝了那么多酒,胃里不烧得慌?”
祁相晚原本没什么感觉,听他这么一说,居然也有点不舒服了。
关键是他今晚除了酒,还真没吃过别的东西,即便嘴上依然强硬,背主的肚子却有些撑不住了,不适时的咕噜响弄得他尴尬异常。
最后祁相晚还是木着脸上了餐桌。
他怀疑自己今晚很有可能撞了霉运,不然怎么会诸事不顺,被谢沉歆拿捏了一整个晚上,直到现在两人还泡在一块。
热气腾腾的鲜嫩肉粥摆在面前,祁相晚没有急着动嘴。
他现在看到谢沉歆的脸就有点饱了,偏偏坐在他对面的Alpha还浑然不觉,不干人事,饶有兴致地拿他取乐。
“我说你怎么不吃,原来是不方便动手。”谢沉歆灵活把玩指间的勺子,故意当着他的面显摆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祁相晚额头隐隐滑过两条黑线,“我不是残废,谢谢。”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谢沉歆眸中含笑,慢悠悠道,“只是担心你拿不稳勺子,只能看不能吃,有心无力。”
“谢二少多虑了。”
祁相晚试着用右手拿起勺子,握着没什么问题,就是在牵扯到伤口时有点疼,他慢了半拍的痛觉,在整个人放松下来时终于姗姗来迟。
祁相晚干脆换了左手。
清淡温暖的粥水入喉,缓解了胃里的不适。
有好吃的填饱肚子,祁相晚心情得到抚慰,不跟谢沉歆一般见识,和他拌嘴的心思也没了,自顾自闷头喝粥。
他左手用得不习惯,动作缓慢而细致,一下又一下,低头吃得十分认真,旁若无人。
落在谢沉歆眼里,让他无端产生了一种祁相晚很乖的错觉。
意识到这点,谢沉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乖这个词有一天居然也能用在祁相晚身上。
但其实仔细想想,祁相晚有时候确实挺乖听安静的,这种特质在他一个人独处时更为明显,只要不把他惹毛,他永远是那副清冷淡然的样子。
好像也不是很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