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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拿捏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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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没往宋小公子身上想,一开始只是以为,你悄然下山,当真是少年心性。事实上,应当是七日之期到了,你去确认平南王府的人有没有漏网之鱼,对吗?”

宋流景无辜道:“你认为平南王府被灭,是我做的?我有这本事,怎会被当作粮草,送往前线?”

“游鱼困浅水,总是想游去更深的地方。你出现在粮车上,恐怕是顺势而为罢了。”温季礼说得云淡风轻。此时的天光渐渐亮起,将他的眸子映得愈发黑白分明,平静又幽深,仿佛潜着无数汹涌暗流的水渊。

“我与宋督主闲聊,方知督主和吴使君曾深入白莲教分坛,两人是自地下河逃出的。你若那时便尾随宋督主,必然知其危险,岂会不设法援救?所以,那时你并未跟在两人的身后,而是直接去了平南王府。宋督主要杀刘氏之际,你是怕宋督主染蛊,才会出现引她离开,宋小公子,某说的,对不对?”

“温军师……很聪明啊。”宋流景的笑慢慢变了意味:“好可惜,我一向不大喜欢聪明人,除了我阿姐。”

温季礼不知晓宋流景是如何做到的,只见他眉头撇下来,死气沉沉地望着他,旋即,屋子外又出现了蛊虫踪迹,依然是成片成片的往屋里爬,甚至单看数量,比刚才还要多几倍。

温季礼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把针包收起来,道:“看样子,宋小公子的确不需要施针。你在想杀我时,就不考虑一下,我为何敢留下吗?”

那些近在温季礼脚边的蛊虫按照宋流景的预想,应该撕开温季礼的皮肉,钻进他的骨头深处恣意地啃咬。爬满他的整张脸,毁去他的皮相,自他的七窍入脏腑,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撕碎,搅烂,再从他的皮肤上,一寸寸钻出来。最后,这个人将化为一滩腐朽的血水。

什么都不会留下。

他的阿姐,也什么都不会看到。

可那些蛊虫,竟是停在了温季礼的脚边,围成一个圈,不停打转,独独不敢往温季礼身上去。宋流景略感诧异,很快又反应过来——

难怪,方才蛊虫都只敢往宋乐珩身上爬。

他眯了眯眼,幽幽道:“温军师的身上,藏了什么?”

“自是驱百蛊的东西。人在外行走,总得多些护身之法。”

“难怪……今日真是开眼界了。”宋流景眉峰稍稍抬高,重新笑起来。他一笑,蛊虫便随之而退:“那现在,温军师准备杀我了吗?”

温季礼的神情里,当真闪过一瞬间的杀意。那杀意过于凛冽,极冬里的雪锥似的,出现在那张温雅的脸上,本就不算和谐,是以极易让人捕捉到。但眨眼间,冷意又散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宋流景琢磨不透这里面他转过了多少的心思,他只知,温季礼这个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更难参透。

温季礼敛着眸,从容道:“宋小公子与我,若是同谋,我便无谓做多余之事。人都有秘密,你的秘密,我无意探究,你我之间,维系平衡即可。”

“同谋?”宋流景兴致盎然:“怎么算同谋?”

“宋督主的同谋。你认为呢?”

“这倒……的确算。”

宋流景从血浆里起身。他腹部被刘氏刺伤的刀口还十分明显,经血浆一泡,颇有些触目惊心,但他似乎并不觉痛,坦然跨出木桶,拿过衣裳披上:“我不大喜欢旁人与阿姐亲近,这个度,温军师要把握好。”

温季礼也起了身,波澜不兴地走向门口:“这一点上,我与宋小公子,亦算同谋。”

宋流景面色微沉。

温季礼打开房门,稍是侧首道:“书里不曾记载子母蛊有解法,宋小公子既为子蛊,那你的母亲裴氏应当便是母蛊。原本有裴氏在,平南王府上下不至于死在这蛊毒中,宋含章将你母亲送走,也狻是自食其果。不过,为何只有宋含章能活下来?”

“自是他身上有我母亲之物。”

“哦?”温季礼只觉意外。他对蛊毒的了解只能算比寻常人稍多一些,但也说不上是精通。宋含章是留了裴薇什么东西才能活下来,他心中略有猜测。但想来继续追问,宋流景也不会给他答案。他沉思须臾,只道:“照理说,宋小公子的确是……怪物。你身上的剧毒,是如何解的?母蛊……还在吗?”

宋流景只是笑,没有再作答。

温季礼也没有再问,脚步声很快便行远了。

旭日破开了东方的浓云,自窗框透落一线金辉,越是有光,宋流景脸上笼罩的晦暗便越是如浓墨般,化不开。

“娘亲……她当然在了。”

客房里。

吴柒将将从血浆里泡完出来,正坐在桌边神清气爽地喝鸡汤。张卓曦招呼着冯忠玉和蒋律,三人合力把木桶给抬了出去。宋乐珩则倚在门口望着小筑方向。

吴柒喝完汤放下碗,咋巴着嘴走到宋乐珩身旁,轻轻戳了下宋乐珩的脑袋:“你和他才认识几天,是要变身望夫石吗?”

“哎什么望夫石。”宋乐珩摸摸被吴柒戳过的地方,道:“方才发生了一点事儿,我琢磨着,我这捡来的弟弟和军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儿。”

“怎么了?他俩为你打起来了?”吴柒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把胳膊肘收一收,别见着谁都拐一下!迟早得惹出大麻烦!去年,你捡回枭卫那小子,以为你对他有意思,结果你处了两三天不搭理人家,人现在都在那洛城外的兴龙寺蹲着,说不定早混成主持了!”

宋乐珩:“……”

“那大前年!”

吴柒掰着手指头准备挨个数。宋乐珩一扭头就看到温季礼正从身后回廊走过来,像是故意放慢了步子,听吴柒数宋乐珩的风流债。

“你从死牢里捞出来那个,被杨彻从东夷抢回来的男的,说是要以身相许,死活要跟着你,你非让人回东夷,好嘛,那人跳了河就飘回去了。”

宋乐珩:“……”

温季礼越走越慢,眼神也越来越冷的样子。

“还有那个……”

宋乐珩一把捂住吴柒的嘴,求爹爹告奶奶道:“别数了,你是我老辈子,是我祖宗,以后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不拐了。”

吴柒拍开宋乐珩的手。温季礼目不斜视,像看不到两人似的,径直就要走过去。宋乐珩赶紧一把拉住他,讨好笑道:“温军师回来了。”

吴柒正想提醒宋乐珩胳膊肘,就被宋乐珩肘击了一下。看到宋乐珩这副色胆迷了眼的模样,吴柒懒得开口,索性闭了嘴去。

宋乐珩这才道:“温军师有没有伤着哪?阿景怎么样了?”

温季礼冷着脸道:“他的情况比吴使君好,蛊虫已经清除,不过要多休息,不宜见人。”

“哦,好,好。满地爬的那些蛊虫……”

“没有头绪。此事,恐需督主费心查明。”否则,她又要说他嫉妒吃醋!

想到这,温季礼的脸色更幽冷了。

宋乐珩被他冷得牙关都哆嗦了一下,心知吴柒的话惹了人不悦,人又熬了一宿,干脆先让人缓一缓,便知情识趣道:“柒叔把宋汶夕安置在了后山一户废弃院落里,我寻思她搞不好也中了蛊,打算和柒叔去看看。炖好的鸡汤送你房里了,温军师快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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