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美色硬控须臾,好不容易才收回视线,揉了揉自己的眼皮,略显尴尬道:“还能走得动吗?走不了的话,我背你去医馆。”
“阿姐……不要管我了。”
“这叫什么话。”宋乐珩蹲下来,有些别扭地避开宋流景的目光。她和宋流景虽然挂了姐弟的名,但只有她心里清楚,她二人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被没有关系的美人儿这么看着,十分容易心猿意马。宋乐珩只能强迫自己稳住理智,一本正经道:“你我是姐弟,你这伤还是因我而起,我不管你,不成宋含章那样的狗东西了。”
“可是阿姐……不是本来就打算丢掉我吗?”
宋乐珩:“?”
宋乐珩愕然抬眼,又盯着宋流景:“我何时有过这种想法?”
宋流景双眼更红了,破碎感也更重,神色里还透露着一种厌世的自我放逐:“除了娘亲,所有人都说我是怪物,阿姐也是这么想的吧?你想把我丢在凌风崖的,对不对?”
“怎么叫丢在凌风崖?我下山是有要事,你当时昏迷着,我也不能带上你啊?而且外爷和舅舅不都在凌风崖吗?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原来,阿姐是想把我丢给裴氏……”
宋乐珩:“……”
宋乐珩一时竟无言以对。
就说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应该找个学上。
宋流景续道:“三年前,你就丢掉我了。最后一次见你,你说,枇杷要结果子了,过段日子你画一张枇杷林的画,让我看枇杷林是什么样子的。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我每天问娘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娘瞒不下去了,她才告诉我,你走了……你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
宋乐珩:“……”
宋乐珩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抛家弃弟的渣女。她理亏地抿了抿嘴唇,说:“那院子里的枇杷树……”
“是我种的……我想种枇杷林。那时,刘氏管着帐,总是克扣我和娘的用度。所以……”
“所以什么?”宋乐珩追问道。
宋流景琥珀色的瞳动了动,在月华之下,妖异之色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我找了爹。爹同意了,连着几日送了枇杷到后院。可是……我种不活,我种了好多好多,留下来的,只有那一棵。枇杷果结了又落,凋了又绿,你还是没有回来。那时我就知道,阿姐永远不会再想起我了……”
哭腔里裹挟着经年压抑的痛苦,沉重地敲击着宋乐珩的耳膜。
他看起来是真的要碎了……
宋乐珩挤出一丝笑,摸了摸宋流景的头。宋流景顿时有些诧异,连带着眼中都闪烁着细碎的光泽。
“阿姐……你不怕我吗?不怕我是个怪物吗?”
“你不是怪物。你就是和旁人长得不同,他们才误会你是怪物。别怕,以后阿姐再不弃你,无论何时何地。如此,能安心了吗?”
宋流景眼里的光霎时织盛起来,所有的焦点都聚在宋乐珩身上,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宋乐珩颔首:“真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又问第二遍:“真的?”
“嗯。”
他拉住她的手,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烫得灼人。
“真的?阿姐和我,再也不分开了?”
宋乐珩抽出手笑,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真的。好了,快些起来,我背你去医馆。”
宋乐珩作势要扶宋流景起身,却被宋流景一把拉住手腕。他像力气尽失,额头靠在了宋乐珩的肩上,道:“不能去医馆。城里戒严了,百姓都不敢出门,我们现在去医馆,阿姐会暴露的。”
宋乐珩思量片刻,起身逛了一圈这废弃的小院子,见里屋还铺着些干稻草,便将宋流景扶着走进屋里。她把人安置在角落里坐好,道:“我先看看你的伤,不严重的话,明早我们尽快出城。若是严重,我去想法子弄点伤药。”
话罢,宋乐珩便要去解宋流景的衣裳。宋流景骇得往墙角缩了缩,紧紧拽着自己的襟口。
“不、不严重的。阿姐不用看。”
“你害什么羞,长姐如母!快点,让我看看!”
两人拉扯了几个来回,宋乐珩明明觉得自己依然没用什么力,毕竟,宋流景受了伤,她生怕再给他伤上添伤。可就这么个没用力的情况下,宋流景那衣服三下五除二就大大方方地敞开了来,敞得肩头半露,风月半现……
她这弟弟,瘦归瘦,年轻的身体却甚是火辣……肌肉的轮廓虽不是格外明显,却匀称又紧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这么靠墙坐着,几块薄薄的腹肌和人鱼线简直看得人挪不开眼睛……
宋流景这身材一出,系统音就开始在宋乐珩的耳边响个不停。宋乐珩忽略了聒噪的系统提示,只觉得嗓子有点干,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喉咙,想着把视线落在别处去。她抬高眼皮子看向宋流景的脸,想表达自己很正派。不料……
宋流景微微偏着头,那角度简直是绝美。也不知他是疼的还是臊的,鬓间的汗水一滴滴滚落下来,落在白玉般的胸口,再继续往下淌……
宋乐珩:“……”
这他爷的要了人命了。
她站起来望着窗子外的月色冷静,系统音此时更是躁动。宋乐珩这厢还没完全熄火,就听见宋流景又煽风点火地低着声音喊她:“阿姐……”
那嗓音里还带钩子!!魅惑死人了!不行!长姐如母长姐如母长姐如母!
宋乐珩脑子里疯狂念着这四个字,旋即深吸一口气,转身刚想让宋流景干脆把衣服先穿起来,结果,话还没出口,宋流景张嘴就吐了一小口血。宋乐珩一急,忙不迭又凑回去观察。
“怎么回事?方才不都还没这么严重吗?”
宋流景很快便说不出话,嘴唇也开始发乌。宋乐珩瞳孔骤缩,看向他腹部伤口,伤口的血这会儿已经变成了黑红色。她脸色难看,捏紧手指沉声道:“刘氏竟敢在刀上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