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工作了好几日的夏油杰是第一个睡过去的，眼底的乌青和家入硝子有的一拼。

五条悟蹑手蹑脚地掀开被炉，正要站起来，一低头和一双黑色眼睛对上视线。

千纱眨眨眼，慢吞吞从被炉里离开。两人溜到阳台上。

“杰这家伙是不是太拼了？”五条悟双手搭在阳台栏杆上。

“完完全全的工作狂。”

千纱打了个哈欠。

“嘛，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和五条悟这样的天之骄子站在一起，不焦虑才不正常。

五条悟完全无法理解。

“你看他那个脸色，跟几天没睡一样。”五条悟皱着眉。

千纱没吭声，伸手捏住五条悟的下巴。

五条悟：？

千纱上下打量了会他，表情郁闷。

这家伙，明明也没什么时间休息，皮肤好的跟什么似的。

再反观她呢？最近脱发都变严重了。

好嫉妒。

“悟，你一天睡多久就能保持精神？”

“四个小时？”五条悟不太确定地回答。

千纱松开手，耸耸肩：“六眼和无下限可以帮你快速恢复状态，这就是个bug。”

“杰想追上你就只能压榨自己了。”

“哈？老子又没嫌他弱！”五条悟小声埋怨，“况且杰已经很强了吧。”

千纱点头。

“杰比我这种咒术师强多了，但他强不过你，悟。”

“那不是当然的吗？老子是最强诶。”

……自大狂小鬼。

千纱拧了一把五条悟的脸。

“你又拧老子！”五条悟控诉道。

“嘻嘻。”千纱无辜脸。

冬日的黑夜总像蒙着一层雾，连星星都被埋在下面，看不太清。

道路两侧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昏黄光线打在地面上。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五条悟侧过脸，视线隐晦地落在千纱身上。

前几天刚补染过的发顶只看见一点点黑色，初见时的短发也长到了及肩长度。

五条悟瞥见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部内侧的蛇样图案，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分明上次仔细观察的时候，也没看出什么来。

大抵是六眼传输的信息太纷杂，他此时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图案在哪里见过。

五条悟伸手抓住千纱的手腕。

千纱疑惑地看过来。

“怎么了？”

五条悟眯起眼：“老子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千纱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你知道早川这个姓吗？”

千纱突然感觉头部一阵刺痛，捂着太阳穴缓了会儿。

“没听说过。”她摇摇头。

五条悟狐疑地松开手，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啊”，惹得千纱好奇的不行。

“什么不可能？”她问。

“你纹的这个，老子小时候见过。”

五条悟指了指她的手腕。

“现在想想，你和她还真挺像。”五条悟嗤笑一声，“一个爱掏鸟窝，一个爱打架。”

千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纹的……小时候的记忆一片空白。”

“哈？一般会这样吗？”

“太小了吧当时，”千纱不以为然，“又不是谁都有六眼，可以记住所有事。”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福利院了。

五条悟突然伸手摸上千纱的嘴角，她浑身一颤。

“？”

五条悟收回手，朝她展示了一下。

指腹上沾着饼干碎屑。

“笨蛋千纱，沾到了。”

千纱目光游移，抬手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嘴：

“哦、哦。谢了！”

可恶，她紧张个什么劲啊！

肯定是外面太冷了，她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五条悟突然来了句。

千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握住右手。

下一秒整个人就从硝子房间的阳台移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千纱：呆滞。

看见千纱一脸呆愣的样子，五条悟得意洋洋道：

“怎么样？老子前几天刚研究出来，厉害不？”

千纱没想到五条悟真的把术式的演变应用研究出来了。

这就是最强吗，恐怖如斯。

“我还是劝杰早日退休吧。”她喃喃自语。

别卷了，根本卷不过啊！

千纱房间里没开暖气，和室外温度差不多。

五条悟有无下限倒是不怕冷。他瞅了一眼穿着单绒睡衣的千纱，走过去把暖气打开。

暖气启动的嗡嗡声在房间里响起，像某种白噪音。

千纱的房间比硝子乱得多，漫画书和杂志堆的到处都是。偶尔夏油杰会来帮忙收拾一下。

千纱想去烧壶水喝，慢吞吞朝玄关处走。

房间里没开灯，看不太清。她不出所料地滑倒了。

嘶，屁股好痛。

千纱盯着天花板，为自己的屁股默哀。

“这都能摔倒，你是在立什么平地摔萌王人设吗？”

五条悟一边吐槽一边朝她这儿走。

砰。

刚准备坐起来的千纱成了人肉垫子。

她、好、想、杀、人。

“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起来！”

千纱破防大喊，伸手去推身上压着的某个人。

开什么玩笑，她要被压成面包片了。

五条悟双手撑着地面，直起上半身。

泛着银光的发丝扫在千纱脸上，有点痒。她视线飘忽，不愿对上五条悟的眼睛，只好看着他薄薄的唇瓣。

……看起来有点好亲。

啧，这诡异的氛围。这家伙倒是说点什么啊。

还有这姿势也不太对吧！

千纱不自在的动了动腿，碰到五条悟的膝盖后迅速僵硬。

两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传进彼此耳朵里。

千纱又闻见五条悟身上甜腻的糖浆味，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她的眼睛实在不知道往哪儿看，索性侧过头去。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点紧张情绪。

千纱听见五条悟胸腔里传出的低笑。

紧接着她的一侧脸颊被捧住，双眼被迫再次和那双压迫力十足的苍天之瞳对上。

千纱看不懂“六眼”，只觉得确实漂亮。

“……怎、怎么了？”她嗓音格外沙哑。

“老子想亲你。”

每个字千纱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又听不懂了。

不等她给出回应，带着凉意的吐息就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软软的，带着五条悟独有的糖霜味道。

千纱大脑彻底宕机，全身血液几乎都凝滞住，只有被包裹住的唇瓣还有知觉。

这个吻很浅。五条悟只是把唇贴在她唇上，钴蓝瞳孔直勾勾注视着她，眼底闪烁着惊人光芒。

千纱浑身僵硬，脸部温度节节攀升。

她好像看出五条悟在笑，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结果反被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唇瓣。

千纱跟炸毛的猫一样瞪大眼睛，抬手一把推开五条悟，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连退好几步。

“你你你你……”

千纱语无伦次。

“你疯了？！”

五条悟眨眨眼，表情无辜。

“没有啊。老子就是突然想亲你。”

千纱捂着嘴巴，耳朵红的能滴出血来。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五条悟这种天然肉食系男高她完全应付不来啊！

五条悟表情自然地坐到沙发上，调侃道：

“千纱好纯情~”

成功收获来自千纱的愤怒视线。

然而某个自诩熟手的白毛DK其实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老子可以负责哦~”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