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如云挡在何妙芙前面,众德众李左右钳制住何妙音的双臂,在外围的如香让人拦住何妙音的身边的人,粗暴地上前将她手上四个长长的护甲摘了。
何妙音疼的缩回手,那目眦欲裂的模样,看得人舒爽极了,从知道何辉向皇上投诚以来的郁气总算散了一些。
何妙芙挥挥手,围着她们的人散开了,只留下制住何妙音的两个人,逼近一步,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恐惧,低声问道,“你不妨再猜猜,对于父亲的投诚,皇上信了几分?”
后退两步,何妙芙提高声量,“哎呀,妹妹,你做什么,这可是皇上赏赐的佛像啊。”
说了反手甩了她一记耳光,戒指在何妙音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抓着何妙音的人松开手,挡在两人中间。
何妙音捂着脸踉跄后退,腰撞在身后的桌子上,“你敢打我?我是今晚要侍寝的人,你不怕皇上知道你对我滥用私刑吗。”
“今晚侍寝?”何妙芙冷笑一声,指了指已经碎成几块的佛像,“今早內监局送来这佛像时,说这是皇上特意从私库里翻出来的。妹妹可知道,这是当年孝诚慈太后用过的旧物。你说,皇上是更在意生母的旧物,还是你头上那支金穿花步摇。”
何妙音的瞳孔骤然紧缩,想起刚刚她站的位置,总算反应过来,盯着她呢喃道,“你是故意的,你害我。“
何妙芙嗤笑一声,摇摇头,“知道又能怎样,您能奈我何。”
何妙音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去,玫红羽纱宫装拖在地上沾染上尘土,像极了她此刻灰败的脸色。
临出门前,她忽然回头,声音里带着不甘,“你真以为皇上爱你,呵,你我的处境相同罢了。”
何妙音离开时僵硬的背影落在何妙芙眼里,她心道,“我跟你可不一样呢。”
弯腰拾起一块碎片,何妙芙目光沉沉的将之紧紧地攥在掌心,尖锐的棱角将她细嫩的掌心刺出两个不小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低落在地上。
用帕子将掌心的伤口草草缠了两圈,“来人。”斜睨着凌乱的佛龛,何妙芙心情颇好,“随本宫去皇极殿请罪吧去。”
踏入金碧辉煌的皇极殿,皇上正坐在宽大的御桌后批折子,得知她来还有些诧异,便让人传她进来。
何妙芙缓缓踏入书房,见皇上正伏案批阅奏折,干脆利落的跪下,沾着血的手格外醒目,“嫔妾特来请罪。”
“爱妃何罪之有啊。”李宣停下笔看见往日里极其在乎外貌的女人现在竟然衣衫凌乱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目光挪到女子受伤的手上。
“爱妃怎么受伤了。”
“皇上,嫔妾有罪,今日嫔妾与何贵人起了争执,何贵人不慎将皇上御赐的佛像打碎。”何妙芙叩首,发间的玉簪摇摇欲坠,详细的描述出何妙音来玉芙宫找麻烦的经过。
何妙芙膝下的石砖沁着寒气,”何贵人素来骄纵,不谙圣物贵重。嫔妾不应该与她起争执,打碎了圣物,嫔妾罪该万死。“
李宣闻言,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笔,仔细端详何妙芙,眼神中透着威严与审视。
他知道何家这两姐妹之间的关系如何,对于何妙芙说的话,他相信,但不觉得眼前人完全无辜。
他完全可以将人叫来审问,但思索片刻还是没有这样做,虽然他对眼前之人靠着出卖亲人搏上位的行径很是不屑,但她现在好歹是自己的女人,侍奉自己也算尽心,就不打算深究此事。
何妙芙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的目光,心中渐渐升起不安之感。
沉默片刻后,李宣开口道,“御赐佛像乃皇室尊严的象征,被打碎可不是小事。但你主动前来请罪,倒也算有几分担当。”
权衡左右,他便做下决定,“贵人何氏擅自损坏御赐之物,实在太过放肆,左福安,传朕口谕,贵人何氏,行事乖张,大胆妄为,竟敢打算朕御赐之物,此乃对朕不敬,着降为美人,禁足三月,以示惩戒。望后宫众人引以为戒,恪守本分,不得再有此类行径。钦此!”
何妙芙听到皇上的旨意,心中很是畅快,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在她是低着头的,没让皇上看见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下,爱妃可满意了?”戏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何妙芙咬咬唇,再次磕头,“皇上圣明。”
李宣点了点头,“起来吧,此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后,要好生反省,不可再犯此类错误。”
何妙芙心中的大石落地,连忙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嗯,下去吧,朕改日再去看你。“
“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