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世代从商,精明得很,知源宗自然不能直接以调查为由接近徐家。但因为灵气衰减,鹊柳城近日也不太平,正给了他们一个长待鹊柳城的缘由。
褚霁远道:“她自然不会去。我已经和她说好,同我一道去清州。”
“清州出了什么事吗?”
“清居宗灵兽暴动,去看看。”褚霁远看着薛予蓁,朝她招招手,待她走到自己面前后,轻轻在她额头一点,“此行比任何一次都要凶险,不知徐家是否已经察觉到我们的怀疑,一切当心。”
说罢,伸手将人搂进怀中,“莫要犯险,保全自己。”
师兄此前从未有过如此外露的担忧,薛予蓁心中动容,却又无法抑制地想起伐邪的话。她在褚霁远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我知道,我会的。”
“所以,为什么这人也要和我们一起?”子书珹抱着剑,神色不虞地看着灵舟前面的两人。
薛予蓁听见他的声音,扭头嘻嘻地笑着,“谢云涧说他很闲嘛。而且我问过师兄了,他说可以带他一起。”
谢云涧和薛予蓁肩膀紧挨着坐在一起,闻言,也回头看向子书珹,“是薛小姐好心,才收留了我这个闲人。”他瞄了一眼依旧一脸不满的子书珹,垂眸小声道,“是我哪里惹子书兄不快了吗?我可以改的。”
“嗯?”薛予蓁仔细看了看子书珹的脸色,“没有吧,许是前些日子累着了,心情不太好。”她凑到谢云涧耳边,“其实子书师兄对谁都是这样的,你不必太在意。”
她凑得太近,谢云涧的耳垂被温热的吐息烧得通红,他收去眼中的委屈,不动声色地仰了仰头,“是吗?但我瞧子书兄待你便很温和。”
被他这么一说,薛予蓁才意识到,不论是刚入宗时,还是如今,子书珹都待她极好,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次重话。这次也不例外,在察觉到薛予蓁的目光后,子书珹立马挑起一抹笑,“怎么啦?”
薛予蓁摇头,“没什么。子书师兄此前日子辛苦了,还有些时间才到鹊柳城,你进屋里歇息歇息吧。”
从来安城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鹊柳城,体内灵力也并未全部恢复,子书珹确是疲倦,他点点头,“那便麻烦你看着灵舟了。”说着,他又看向谢云涧,“还有你,谢公子,虽说小风筝是邀你一道前往,但也还是要担起她对你的信任吧。”
说话间,灵舟撞上一只飞鸟,颠簸了一下。谢云涧眼疾手快,搂着薛予蓁的肩膀助她站稳,而后才看着子书珹道:“这是自然,子书兄放心歇息吧。不然薛小姐可是会担心的。”
说完,他轻声啊了一声,又转向薛予蓁,满脸歉意,“薛小姐,我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薛予蓁摆摆手,“这倒也不至于。还有,你也别叫我薛小姐了,听着总是怪怪的。”
谢云涧不好意思地别过头,“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可以像他们一样喊你小风筝吗?”
薛予蓁一愣,反应过来后竟有些想去捂住他的嘴巴,耳尖红红的,“不要不要,师兄他们这样喊就算了,要是连你也……”薛予蓁长叹一口气,死活也想不通自己在家中的小名到底是被谁传得这么广。
“阿予。”
“诶?”薛予蓁朝谢云涧看去,转头撞进他含笑的双眸中。
谢云涧见她看着自己发呆,立马道:“抱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当然不是。”薛予蓁摇头,“只是很少有人这样叫我,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阿予。”谢云涧又喊了一声。
这次薛予蓁很快的应了声,“嗯!”
两人气氛和睦,一旁围观的明若遥却觉得身边的子书珹气得要走火入魔了,可谁知他只是冷哼一声就快步走进了舱内,一副再多看谢云涧一眼就会瞎掉一样。
明若遥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怼了下旁边的莫泱,“你说,子书师兄对予蓁到底什么意思?”
莫泱奇道:“你不知道吗?子书师兄家里妹妹可多了,对薛师姐这么好,估计是觉得像自己的妹妹吧。”他觉得自己已经和明若遥混熟了,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若是子书师兄真有什么意思,这位谢公子啊,是上不灵舟的。”
说完,他兴冲冲地走向薛予蓁,朗声道:“薛师姐!我又搞到一个宝贝,你要不要看看?”
薛予蓁眼睛一亮,“什么什么?我想看!”
莫泱揽着她的肩往舱内走,叽叽喳喳地同她说话,“师姐,这东西可好玩了,家里拍卖行特地留给我的……”
明若遥无语地闭了闭眼,看向谢云涧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他敛了笑意,眼神冷淡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只在撞上明若遥目光时微微挑起嘴角笑了下,随后便坐在舵前,一言不发地探查着路线。
云雾散去,远处一片青绿的茶山映入眼帘。
靠近山脚的宅院牌匾上笔走龙蛇地提着四个字——宜苏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