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子点点头,却在转身时悄悄擦了擦汗。
她没有看见贝拉望着她背影时眼中闪过的复杂。
***
纲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垫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好可怕......"
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手臂的皮肤。
脑海中不断闪回餐厅里的一幕幕:
西索的笑容、侠客冰冷的眼神、那张深深插入墙壁的扑克牌以及最后莫名的危机感......
如果最后老板没有及时出现,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死吗?还是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样子?
这个念头让她打了个寒颤。
沙发旁的窗户没关严实,晚风钻进来,吹得她浑身发冷。
纲子强迫自己站起来,关上窗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浴室。
热水哗啦啦地冲下来,蒸腾的热气很快充满了整个浴室。
纲子站在花洒下,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紧绷的身体。
她盯着瓷砖上蜿蜒的水痕发呆,直到皮肤被水泡得发皱才关掉水龙头。
"系统?"她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在心里呼唤道。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嗯。】系统的回应比平时慢了半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纲子歪着头,水滴从她的发梢甩到镜子上。
"你心情不好吗?"她有些好奇。
【没事。】
系统的语气明显不对劲,但纲子知道只要它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撇撇嘴,拿起吹风机。
嗡嗡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吹风机喷吐出的暖风拂过纲子湿漉漉的发丝。
她机械地晃动着吹风机,感受着热风拍打在脸颊上的温度,却怎么也驱不散心底泛起的寒意。
"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啊..."
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但果然。
贝拉的话语如同附骨之疽,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她咬着下唇。
"如果那个侠客通过考试后又找上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的手指猛地一颤。
没什么依据,但她下意识觉得他不是那种吃了亏就独自咽下的人。
没几秒,她又放松了下来。
真是的...我在怕什么啊,那两个人用一根小拇指都能碾死我吧。
如果他们中的某个人真的找上门,自己也做不了什么,毕竟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废材纲。
她苦笑着摇摇头。
没想过那两个人通不过猎人考试的可能。
这种毫无根据的确信来得莫名其妙,就像她总能预判到危险时的第六感。
【是超直感啦~】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轻快的语调与方才的凝重判若两人,【这可是彭格列血脉传承的天赋哦。】
"超直感?"纲子动作一顿,吹风机的热风直直怼在脸上灼热的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却顾不上发红的脸颊。
【啊,说漏嘴了。】系统立刻装死,任凭纲子怎么呼唤都不再回应。
"至少把话说清楚啊!"纲子抱怨道,却只听到一片死寂。
她泄气地嘟囔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抬头望向镜子,里面的少女正鼓着脸颊,湿漉漉的棕色发丝黏在额前,棕色的眼睛因为不满而微微眯起,活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狮子。
又来了……每次提到关键信息就玩消失!
她“啪”地关掉吹风机,骤然降临的寂静让耳朵一阵发闷。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还未散去,暖黄的灯光在瓷砖上晕开,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好想回家。”
喉咙突然发紧,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猛地仰起头,使劲眨了眨眼,硬生生把那股酸涩感憋了回去。
不行,不能哭……
她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半干的头发,大步走出浴室。
客厅里,老旧的闹钟滴答作响,时针已经指向晚上。
她扑进沙发,抓起遥控器,几乎是报复般地按下开机键。
“呜……至少还有电视。”
屏幕亮起,嘈杂的电视声瞬间填满了寂静的房间。
是在小孩子里面很火爆的清洁战士。
不是很符合她的胃口,但是其他频道要收费,而她很穷。
纲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把脸埋进抱枕里,闷闷地叹了口气。
游戏机则更是奢望,在这个世界她连最便宜的二手机都买不起。
**两小时后。**
纲子站在穿衣镜前,指尖轻轻划过制服的领口,确认每一寸布料都服帖整齐。
镜中的少女已褪去平日的装扮——棕发高高束起,扎上利落的马尾,深色的制服十分正式。
该去上班了。
她深吸一口气。
餐厅的薪水连支付房租都勉强,更别提攒钱以及寻找回家的方法。
而不远处的一家地下赌场——虽然可能有些危险,却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今晚也要加油!”她低声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