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昧跪坐在南流景身旁,看着男人原本俊朗的面容因失血而变得惨白,嘴唇也褪去了血色,只觉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等你好了,”石昧看着南流景紧闭的双眼,低喃道,“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愿意和你谈谈
很快,远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石昧费力转身看去,是南屿朝他们跑来。
“怎么搞成这样?”
南屿气喘吁吁地停在石昧身边,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南流景,还没喘口气,就立刻开始检查伤情。
石昧扶着南流景,让南屿能够更好地看清伤势。
“都是我的错。”看到因为疼痛而开始肌肉痉挛的男人,石昧忍不住低声道。
南屿正在检查匕首刺入的情况,听到石昧的自责,他瞥了石昧一眼,扔过去一包纸巾:“别胡说,把泪擦了,我哥还活着呢,没到你哭丧的时候。”
石昧这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潮湿,他用肩膀蹭了下脸颊,不敢有丝毫松懈。
“运气不错。”南屿边检查边说,“伤口就是看着吓人,离心脏还差着点距离。主要是创面大,失血多。”他抬头看向石昧,指着伤口上方说,“帮个忙,用力压住这里。记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
石昧立刻照做,稳稳压住南屿指的位置。
南屿看着他的动作,点了点头:“看来训练还有点成效。”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手掌大的药瓶,拔开瓶塞后,看了眼石昧,“压好,别动。”
石昧点点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按压的位置,没有发现南屿握住南流景胸口的匕首。
“三,二,一。”
还没等石昧反应过来,南屿已经将匕首拔出,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两人一身。
“你疯了吗?”石昧失声喊道,手却不敢移动分毫。
南屿动作迅捷,在血溅出的瞬间,把药瓶照着伤口一倒,浅棕色药粉悉数倒在伤口上,被涌出的鲜血洇成了黑褐色。
见此情景,石昧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眼泪决堤而出:“你特么在做什么?!想害死他吗?!快、快打急救电话!南流景!醒醒!不要死!我不准你死——”
啪!
石昧被一巴掌打得头偏向一侧,耳中响起嗡鸣声,脸颊上是火辣辣的疼。
耳鸣声中,他听见南屿的声音:“冷静下来了吗?”
石昧还是能感受到心跳依然快得要过载,脑子里一片混沌,好像灌满了浆糊,但终归还是冷静了下来。
“要是冷静了,就看看我哥的伤口。”
南屿平静的语气也感染了石昧,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方才还血流如注的伤口,此刻竟奇迹般止住了血。
更令石昧难以置信的是,南流景的呼吸明显开始恢复节律,胸口起伏的幅度也比之前大了许多。
他惊讶地抬头看向南屿。
南屿长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像是知道石昧心中的疑惑,解释道:“跟你一样,我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而且南家会根据每任家主的体质调配适合的药,刚才我用的就是急救药剂,所以会愈合得格外迅速。不过这件事通常来说是对家主保密的,害怕他们会失去对危险的判断,所以请你不要对我哥泄露这件事。”
石昧
南屿一边包扎一边继续说:“不过这次伤得确实有点重,而且看匕首刺入的角度……”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石昧,“像是自己刺进去的。”
“确实是他自己刺的。”石昧证实了南屿的猜想。
听到石昧这么说,南屿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什么了?”
“他设局让我抢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南屿的表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那通电话你听到了?”
“嗯。”石昧看着南屿,问,“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南屿疑惑地说,“你们两个不是互相有好感吗?他想跟你在一起,耍点心机不很正常?你别看他平时装得人淡如菊,其实闷骚得很,生怕你不喜欢他,每天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在你面前开屏。”
石昧闻言一怔,不禁回想起和南流景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温柔举动如今不断闪现,石昧无措地说:“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蛤?”南屿翻了个白眼,“你见他温柔对待过我这个弟弟吗?整天就知道把我当长工使唤。我就说你是根不开窍的木头,我哥还护着你说你只是太害羞了,现在看,还是我慧眼识榆木啊。”
说话间,南流景胸口的伤已经妥善处理,原本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也趋于平稳,已然脱离了危险状态。